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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望着空荡荡的回廊,随口问:“我来得最迟吗?”

    “夫人确是女眷席最后一位了。”宫女柔声笑答。

    岁行云总算心安,这才悠哉哉将双手背在身后,捏着绞丝绳将那装着金瓜子的锦囊甩来甩去。

    她虽没数过,但光凭这沉甸甸的手感都知李恪昭是当真不小气。

    正美着呢,走在前头引路的宫女却突然停下脚步。

    岁行云随之止步,瞧见不知从哪里冒出个文秀白面的男子,正正挡在回廊中间。

    宫女屈膝行礼,尚不及开口问安,那人便吩咐道:“你且自去,我有事要同缙夫人商谈。”

    语毕,塞了什么东西到宫女手中。

    虽对方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样儿,说话腔调也称得上柔和,但岁行云听着却总觉不太舒服。

    莫名其妙的倨傲,仿佛谁都该理所当然顺着他来。

    她沉默打量着这个略显讨嫌的陌生人,心中暗自腹诽:请问你是哪块小点心?我认识你吗你就有事和我商谈?

    蔡国民风强调男女有别,两个无血脉亲缘的陌生男女无缘无故单独避人交谈?这种要求一般人都说不出口。

    宫女果然也吓到,嗓音不安地轻颤:“齐大人,这……不妥吧?”

    “我与缙夫人乃故旧,今日前来相见之事,已提前知会过王后那方。”

    那人此言一出,岁行云直觉他就是那杀千刀的齐文周!

    故意将话说得含糊不明,仿佛他是与她约好的;再添一句“知会过王后那方”,让小宫女误以为知会的是王后本人。

    这般说话之道,实在很有狗贼谋士的风范。

    “谁跟你在故旧?谁跟你在提前知会?”岁行云真想替原主砸他满脸血,“屎,你可以乱吃;但话,你不能乱说。”

    这猝不及防的粗鲁让齐文周愣在当场。

    “宴前我曾单独觐见王后,王后可没说要我见什么人。而且,我与公子数日未出府门,此事连王后都听说了,我怎么可能私下与他约好?”岁行云径自拉了宫女的手,迈开大步边走边道,“附近应当有护卫的吧?这人私闯女眷列席之处,是不是该绑去王前问罪?”

    眼下的她还比不得上辈子,即便齐文周看起来文弱,她也知自己多半打不过。

    此处空空荡荡,也瞧不见王宫护卫们藏身何处,岁行云不敢托大,牢牢将小宫女拖在身旁以防万一,也顺道让小宫女做个旁证。

    她可没招谁惹谁,是这狗贼自己凭空缠上来发癫的。

    回过神来的齐文周举步追了上来:“十三妹,我知你心中对我有怨,今日正是特意来向你解释当初那件事的原委。”

    “这可是王宫内院,劝你不要胡搅蛮缠,”再度被挡了去路,岁行云止步,攥紧了手中装满金瓜子的锦囊,冷冷看着他,“你的‘十三妹’早被你气得悬梁自尽了。若你当真有诚意要对她解释当初原委,那就赶紧去死一死,如此她才听得到。”

    齐文周怔怔望着她,眼底浮起哀伤的笑意:“由爱故生怨,由怨才起怒。你还会对我生气,这就说明你其实……”

    “我是你祖宗的棺材板……呃?”岁行云吼到一半,傻眼了,“卫令悦?”

    卫令悦从回廊长椅上站起来,蹿过去照着齐文周的正脸就是一拳。

    齐文周捂住鼻子,痛苦地弯腰低嚎了一声。

    卫令悦打完就迅速回身来,拉了岁行云就跑,边跑还边恨铁不成钢地吼道:“这种时候你还废什么话?鬼鬼祟祟私闯女眷席的无耻宵小,一看就知不是来做人事的,打他还需挑场地摆阵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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