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偏见,想来定是从前萧阙那欠揍的性子将人给得罪了才会这般。她有心想探究一二,如果可以就帮他说几句话,再者也想知道现下外祖父对永曦帝究竟是个什么态度,她爹娘横死,薛家被欺辱成这般都不还手,可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苦衷。 听见她这般提起,薛照年手上的才刚泡好的热茶都有些不香了。 他不满道:“能有什么误会,早知晓你身世,偏到最后才肯将家书送还于我们,不管有何苦衷我只觉着他连同你坦诚都做不到,且还不提将你扣在梁州不叫回来同我们相认,我们兖州也有不少顶天立地的好儿郎,实在都不必那萧家小子差,改日都带你去瞧瞧。” “这里头有些误会...”苏苑音扶额,没想到这里头的桩桩件件她都快抛之脑后,外祖父竟记得比她还要清楚。 那萧阙定就是吃准了他家阿音心里有他,又性子软糯好欺负,那若是以后还有误会,那是不是之前经历的事还得再重头起经历一遍呢。 那件事早晚守不住,若是这注定是一场孽缘,到不如他索性做个黑脸来斩断。 他正待开口,余光恰好瞥见一抹玄黑色身影,他随即将声量又提高了几分:“当初你们本就是定下了婚约了的,是人家讨伐檄文里写得清清楚楚,当着全天下人的面退婚,早想好了要同你划清界限,如今对你这般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断不能轻易答应,以免叫他看轻了去。” 她一窘,旁的或许还能找出些他的过错,只唯有这件事,是她先去提的,实在怪不到他头上:“这事当日是我先提的...” 她急着辩解,肩上落下了些重量,是被一只手不轻不重的覆上,将她话打断,又安抚般地拍了拍她。 “来得这般早?”他做事随心所欲惯了,甫一进来,也没同薛照年打招呼,只先来问她。 “嗯。”她对上他视线,没有那暴戾情绪的时候,他眸光就还尚且可以叫做和煦含情,她知道这是只有他对着她时才会流露出来的神态,她很喜欢他这双眸子,又想用手去碰。 同他一起待的太久,不知不觉就也学了他那爱动手动脚的毛病,只想着现在还有长辈在,她碾了碾指腹,一时有些不自在的移开眸子,过了片刻之后见他还没有想同外祖父问安之意,她又转眸看向他,眼里带着提醒。 瞧着他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薛照年清了清嗓子,想来刚才他所说的话,这阿音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却见那萧阙来同他问安行礼,态度难得恭敬:“是我之故,当初做下决定的时候太过草率,只是如今也是真心悔改。” 原来他也不是不会说话,只瞧他情不情愿,如今这般将错全揽自己身上,半句不怪她,先不提外祖父,便就是她瞧着他也都会愧疚想补偿。 苏苑音感受到他说罢后向自己投来目光,她转过头去同他对视,只听他又接着开口:“她心悦我,我亦然,还望薛国公成全。” 她抿唇笑笑,这话倒不似方才的恭敬客气,多了几分势在必得的架势,果然装不了一时半刻就现了原形。 薛照年叹口气,瞧向了萧阙:“阿音先回去,我有些话想同世子讲。” 苏苑音讪讪点头,瞧着一前一后往屋子里走的背影。 他做小事随心所欲,要紧事上却有自己的章程,又不是个默默受委屈不吱声的,她收回了视线,反倒是怕外祖父被他气到。 “对于萧世子送来的那封小女寄回的家书,虽然后来辗转才到我们身边,但是能让真相大白,我们薛家永远感念薛世子大恩,日后倘若世子有什么需要我们薛家的地方,我们薛家必定会鼎力相助决不推辞,只是至于这阿音的亲事,萧世子扪心自问,你现在所做之事,无异于将脖子悬在刀口,若是有朝一日行差踏错,落入万劫不复之地,是不是也要拖着她? 我们好不容易才团聚,她之前受了许多苦,我现在只想尽力弥补这十几年来的遗憾,再替她相看一门合适的婚事,安安稳稳过一生。” 薛照年的确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只可惜他若此刻说的人是苏苑音,那便就每一条都不适用。 他的阿音,并不是寻常女子。 “何以见得我就一定会输?”他反问。 他索性也打开天窗说亮话,将野心和目的暴露无遗。 朝中施压,薛家不为所动,分明是对女儿的死耿耿于怀,如今他同父王已经将那层窗户纸捅破,兖州同他们合作,正是报仇雪恨的大好时机,可是他们仍然选择偏安一隅,若说不愿见到自家亲眷牺牲他尚可以理解。 可是在他记忆里,薛家也算铁骨铮铮,绝对不会这般窝囊。 “你究竟在顾虑些什么?薛国公。”他看向薛照年,神色中带着些探究之意,等着他的回答。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