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八姑娘气得一口就啐在了地上,扭身坐在了椅子上。感觉着火气上涌,身上都发热了,用手在脸颊边扇着风,气呼呼地说道,“我没有舅舅,我外公是定康侯!” 闻言,刘姨娘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脸上通红紫胀,“你,你说什么!” 声音颤抖又尖利。 她知道论起来,庶出的孩子,也只能随着嫡母论外家。八姑娘这么说,并没有错。可是,刘姨娘私心里还是觉得,人不能忘了本哪,怎么,怎么能够不认自己的亲外公亲舅舅呢? “他们一直惦记着咱们,你怎么这样哪?” 八姑娘没心没肺这一点,就随了刘姨娘。不过她比刘姨娘更明白识理,刘姨娘却耳根子软极了,旁人几句好话就能把她忽悠晕乎了。偏偏,嘴头儿上还讲不出什么来。 被八姑娘的话一刺激,刘姨娘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话,又急又气,以至于狠狠地跺着脚。 八姑娘冷眼看着。 就刘家,当初听说靖国公为了生儿子纳妾,忙不迭就把女儿给送进了国公府。这些年,用卖女儿的银子也置下了一份儿家业,几百亩的田地,城里头还开了个铺子。又有刘姨娘拿着体己暗地里贴补,那日子过得红火滋润。 当她不知道吗? “惦记着咱们?”她冷笑,“惦记着您的那些个体己吧?” 刘姨娘一下子不跺脚了。 “什,什么?”她有些心虚,不大敢与八姑娘清亮的眼睛对视。“没有的事儿,姑娘这是听了谁嚼舌头。” “谁嚼舌头?”八姑娘呵了声,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走绺儿,头上火气都要冒了出来。 刘姨娘心惊胆战地看着她。 “既是旁人嚼舌头,那好,咱们算一算。姨娘这些年得了的东西,都留着吧?一年四季,衣裳不说了,就说头面,按着府里的定例,您每季都有两套,还有老太太和太太不时赏下的。那些东西,都还在吧?您带着我去看看!若是一样不少,我才信了是人家嚼舌头!” 说着就往前去拉扯刘姨娘。 刘姨娘哪儿敢动弹? 扒着椅子背不肯起来,“你这丫头……你外公家里艰难,我没有就罢了,有,接济他们一两样怎么了?这,他们是得了我一点儿东西,可也不能因为这个就说他们不惦记咱们呀!” “那是一点儿东西么?”八姑娘简直想要把她姨娘的脑袋剖开了看看里边是不是浆糊了,很是恨铁不成钢地抓起刘姨娘的手腕子,指着腕子上那只金绞丝镯子,“您恨不得把自己那点儿家底都给了他们!看看这只镯子,您戴了几年了?还有头上,来来回回的就那几样东西换着戴。其他的呢?还不都送了出去给他们!” “那,那不是……嗐,好歹咱们也是国公门第呀。又有了你,你舅舅他们在外头太寒酸了,也是丢了你的脸不是?” “丢个屁!”八姑娘冒了句粗话,才觉得心里头痛快了点儿,“哄着您把东西都给了他们,他们置地买铺子,可曾给您一点半点的好处了?就只哄着您个……” 傻子罢了。 后边四个字,被八姑娘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您就直说吧,这回,他们又是怎么跟您说的?” 八姑娘一怒,刘姨娘就怂了下去,吞了吞口水,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