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的。” 闻言顾老太太拍着身下的锦榻,“什么不急!你都多大的岁数了?莫不是要学荣王,三四十岁了还不成亲?” 她眼圈都红了,“你这个年纪的,谁不是儿女成群了?” 成亲早些的,儿子都要娶妻生子了! 想到自己这个才貌兼备的小儿子,生生比人家晚了十几年,整整比人家误了一辈儿人,顾老太太伤心极了,抹着眼泪道,“我不管你怎么想的,总之,这回得听我的!” 没想到回来一次,老母亲还掉了眼泪,沈焱霍的站起身来,手忙脚乱地替顾老太太擦眼泪,一边擦还得一边笑嘻嘻地哄着老太太,“听您的,我都听您的还不成?您说哪家的姑娘好,我就求亲娶回来您看成不成?” 顾老太太撇嘴,“我是那种不近人情的娘?你娶媳妇,自然要你喜欢,这样日子才能过得平顺。别像你二哥那样……可有个什么意思呢?” 夫妻离心,彼此怨怼。 连带着几个孩子都时常为父母担心。 安哥儿小小年纪,苦熬着念书,拼命就想早日得个前程,好叫父母之间有个和缓——纵然不能,也起码能叫母亲在这府里脚跟稳一些,不必时刻担心哪日就被休了。 提起二房来,沈焱就不说话了。兄嫂之间如何,没有他做小叔子置喙的份儿,就只笑道,“说起来,二嫂从前也还是个大方的人。不知道后来怎么就成了这样,斤斤计较的。” “她的心太大了。”叫顾老太太说,偌大的国公爵位呢,整个儿府里,从前就是安哥儿一个男丁。连挑选都不必,若大房始终没有儿子,这府里肯定是要落在安哥儿手里的。 顾老太太也不是对安哥儿有什么看法,都是孙子,她自然也心疼。只是大房如今有了初一,二太太一门心思落在了空处,自然就受不了了。既然将来国公府的老夫人做不成了,还要什么贤良大度做什么? 她错就错在,想要将庶女往泥里踩。 沈焱替顾老太太揉肩膀,见她脸上有疲惫之色,从前一头乌黑的发丝,如今也添了银白在里边。从前还不觉得,这时候离得近了,沈焱才发现,原来他记忆里那个始终飒爽直率的母亲,已经慢慢苍老了。 忍着心里的酸楚,轻声道,“二哥这么大的年纪了,母亲就不要为他劳心费神了。我都听母亲的。” 顾老太太这才又高兴起来,小声地告诉儿子,“我看好了霍家的姑娘。靖海侯府,你知道吧?” “刚刚回京那个霍家?” 虽然阿琇等人与霍昀来往走动了起来,然而沈焱只在营中,并不知道,更没有见过霍昀。 “就是他家了。我与老侯夫人从前就认识,她为人虽很是刚硬的性子,心底却最是开阔。我是先取中了她,然后才取中了她家姑娘。那孩子生得真真是好的,与阿珠阿琇都很是谈得来。我这左思右想的,只觉得色色都与你配的呢。” 说到这儿,想到霍昀绝色,又不似平常闺秀那样放不开,谈吐举止都是极好,顾老太太便很为自己的眼力得意,“就是可惜这孩子小时候身子骨不大好,因此有神医说不能早早成亲。所以拖到了现下,今年也有……约莫着,也就比你小个十来岁。” 所以儿子,你也就别嫌弃阿离的年纪了。 顾老太太吞下了最后一句。 沈焱:“……” “呵呵,太年轻些了吧?”这种前头说话后边打脸的感觉,着实不那么好。 他岂不是也要成了啃小白菜的老菜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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