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交六元,她好想快点读完书,早早出来挣钱啊。 另一边,潘二娘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是很早就上了床的,可就是不能入眠,就算紧闭了眼也生不出一丝睡意,她起床喝水都喝了三次,不是渴,而是心里闷得慌,身上更出了一身汗。 实在无法,她推开门到院子里吹吹风,谁知竟看到容真真屋里还亮着灯。 “福姐儿?”潘二娘敲敲门,“你睡了没有?” 容真真打开门,纳闷道:“还没有,娘你有事么?” “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别熬坏身子了。” 容真真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这就睡了。” 她注意到潘二娘身上的汗,问道:“娘你热么?” 潘二娘抹了把汗,摇了摇手里的蒲扇,“这天怪闷的,娘今晚同你睡,给你打扇。” 容真真其实不热,但她很想同娘睡,便什么也没说。 潘二娘徐徐扇着微风,容真真在舒适的风中很快睡着了,但潘二娘还是焦躁得睡不着。 她心里暗骂自己:离了男人就活不得了,真没出息。 折腾许久,她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容真真不晓得为什么周围都是黑乎乎的,她心想:怪了,这是哪儿,怎么一丝光也没有? 这么一想,周围好像又亮了一点,不过依旧是灰暗的,天和地只有黑白二色,还蒙了层厚厚的纱,叫人什么也看不清,她分辨了好半天,才依稀看出这里是白河岸边。 我到这儿来做什么?容真真很是纳闷。 而且为什么到处都没看到人? 下一秒,她看到桥上站了一个人,她惊喜的大喊起来:“爹!” 桥上的人冲她招了招手,她便噔噔噔的跑了过去,刚想去牵爹时,爹却退了一步。 容真真很困惑:“爹?” 她看到爹穿着出去吃酒时的中山装,肚子圆滚滚的,衣裳有点皱,全身上下湿淋淋的,头发丝儿向下滴着水,面目有些模糊不清,但她知道那就是爹。 “爹,你身上怎么打湿了?” 赵朋好像笑了一下:“不小心摔了一跤。” 容真真又试图伸手去拉他,他又往后退了一步,“福姐儿,不要过来。” “怎么啦?爹,怎么啦?为什么不许我拉你?”容真真委屈又心慌。 赵朋说:“桂花胡同的鸡油火烧爹买不成了,你自个儿去吧……要好好读书,孝顺你娘。” 他的声音渐渐沙哑难辨:“福姐儿要乖。” 容真真认真点头:“福姐儿一直很乖。” 赵朋往前半步,伸出手似乎要摸摸她的头,不知为何顿了一下,又收回去了,他的身影越来越淡,越来越淡。 容真真的眼泪哗哗的流,她惊慌的喊道:“爹,爹!” 身影消失了,她伸出手,捞了个空。 她哭号着:“爹,你去哪儿了?”凄厉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桥上飘扬,桥下是漆黑如墨的水面。 容真真哭叫着“爹”,从梦中醒来,浑身抽搐不止。 坐在床边抹泪的潘二娘慌忙按住她:“福姐儿你咋了?做噩梦了?” 第20章 容真真好半晌才止住抽搐,她看着潘二娘的泪花,瓮声瓮气问道:“娘,你也做噩梦了?” 潘二娘将她搂在怀里,轻抚着她的脊背,低声呢喃:“乖乖,还早呢,睡吧。” 容真真吸了吸鼻子,她想把噩梦说给娘听,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只红着眼睛说:“娘也睡吧。” 可最终她们谁也没睡,潘二娘搂着女儿,一起睁眼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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