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的双手紧紧攥着衣襟。她是睡着了,可是没有睡死过去,当他嘴唇贴上她额头的瞬间,她的脑子是清醒的。 她难过心疼又迷茫无措,所以她宁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她皱皱眉头,翻了个身背对他,继续睡。 他想过叫醒她挑明一切,可他了解她的脾气,最后选择作罢。他们来日方长,不是么? 辗转反侧又是一夜,言语再次睁开眼时,窗外灰蒙蒙的,离日出还有一段时间。她背贴陆予骞前胸,乖巧温顺的窝在他怀里。 他的一条手臂置于她脖颈下,顺势弯下的小臂被她抱在怀里,他的另一条胳膊搭在她腰侧,手臂自下而上,手掌贴着她胸前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 言语有一瞬间呆若木鸡,等她从复杂的情绪中找回理智后,她以最轻柔的动作从他怀里脱离出来。 长期戎马生涯,令陆予骞培养出了极高的敏锐警惕性,即使睡着了他也留有一定的警觉。 他怕她尴尬,一直闭眼装睡到她彻底离开房间,才缓缓的睁开眼。 回到自己房间,梳洗妥当后,言语来到了郑王房门前。 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向注重养生的郑王殿下,每一日必定抓住清晨这个最佳养生时机,进行舒展筋骨,排除废气,四方眺,净大便等一系列养生活动。 进到郑王房里,陪着他聊了一会儿养生的话题,郑王净便之前,她以做早饭为由从他房中离去。 至于唐晔,他是一个心思敏锐之人。言语怕自己的言行有任何不得当的地方,会被他看出破绽,因此便没去见他最后一面。 原本预想的当面告别计划,几经思考之后彻底打消,她选择以书面的形式来与他们道别。 离别信写好后,她将置放于自己的房间内。不久后他们如果找她,肯定能在她房间最显眼处发现这些信。 她为他们做了最后一顿早饭,然后向驿卒借来纸墨。写完给郑王和唐晔的道别信,再次提笔时,却不知道该跟陆予骞说些什么。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为了四个字“谢谢,珍重”。 无法当面说声珍重的离开,注定是一场懦弱的逃离。 走吧!生活还得继续,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终将分离。 实际上言语选择离开,对于她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来说,算是个不小的挑战,因为她身无分文。 万般无奈之下她行了一次骗,钱财她是骗不到,她以昱军的名义从驿站里拿了不少干粮。 向驿卒打听一番驿站四周的道路情况后,她昂首阔步踏上了,前往她梦想国度大沅的道路。 …… 陆予骞这厢,当时言语离开他房间后,他把贴身护卫阿笙叫来,问了一下昨天夜里驿站内的情况。确认一切无恙,他看看外面天色还早,便又睡了过去。 昨夜言语说过,他腿伤好之前都由她来照顾他,因此他以为早晨再次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应该是她。万万没想到还没等到他睡到自然醒,便被阿笙叫醒,而阿笙告诉他的消息更是令他怒火中烧。 不久之前,她说他们来日方长,她说她一定报答他的救命之人,她说一定把欠他的银两还给他。几个时辰之前,她说往后一定尽力伺候他,她说直到他腿上痊愈之前,他的吃喝拉撒睡她来伺候。 她说的话他都信了,然而她呢?只兑现了,昨晚她说过的那句话,天亮后真的就离开了。 知道她对自己没有男女之情,没想到原来她对自己什么情都没有。 不管是郑王还是唐晔,她都罗里吧嗦说了一堆感激涕零的话,也解释了自己离开的原因。然而留给他的只有毫无意义的四个字,“谢谢,珍重。” 废话!留了还不如不留,他们之间是说一声“谢谢”就能抹平的? 第一次知道她要离开时,他感到惋惜,但他愿意放她离开。第二次她悄然消失,他生气不舍,他想过不顾一切找到她。第三次面对她的出走,愤怒之余,他感到迷茫而无力。 抛开她迷雾般的身份不说,对于这样一个连真实性别,都不愿展露在他面前的女人,他该继续对她付出感情吗? 实际上所有的不良情绪中,还有一种感到被耍了的恼怒感,以及矛盾而不甘心的执拗劲头。 他静静地的思量片刻,招阿笙过来交代了几句话。阿笙收到指示后退出了房间,陆予骞闭目养神,暗自平息心中的不良情绪。 不久后惊天动力的拍门声,把正在平息怒气的陆予骞再次点燃。他一股脑坐起来,厉声怒吼:“敲什么敲,被砍命根子了!进来!” 来人是他八哥。 两兄弟甫一见面,他八哥便怒火冲天,劈头盖脸的冲着他怒骂,“我知道小语的那套说辞有问题,就算她来路不明,可能有不轨之心,我以为你对她有意思,多少能给她些时间再观察观察她。没想到,老九你这么狠心,果然是见惯生死的人,绝情寡性!你知不知道她自己一人上路很危险?”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