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都等丞王呢,我现在脱不开身,你去帮我找找他,我看到他好像朝河边去了。” 因为那个小矛盾,言语和陆予骞还在冷战中,她不想搭理陆予骞,又苦于找不到推辞的理由。 军营建在地势稍高出的广阔平坦处,走出军营,顺着一条蜿蜒的石子路走不到半里地有一条小河流。 荒郊野外夜黑风高,一个弱小女子独自行走在去往河边的路上。河里也许淹死过不会浮水的孩子,也许有含着怨气的女子纵水而下,三四天以前就在半里外的军营里一时间生出了数不清的刀下亡魂。想象力比魔鬼还可怕,一定得相信一个人,能被自己强大的想象力吓个半死。 她压抑着声音开始小声喊:“丞王?丞王殿下,您在吗?” 陆予骞不算是一个性子冷清的人,平日里只要没有军务在身,他也经常和营里的将士们聚一起把酒言欢。今日之所以躲在这里,想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待一会儿,是因为他这几日总觉得异常的疲惫。浑身的旧伤新患,折腾的他整夜辗转难眠,白日里脑袋便一阵阵的钝痛。 当然,也还有另一个不可否定的原因,那便是言语。 陆予骞仰望头顶那一轮圆月,脑子里盘算着军营里的事,忽然隐隐约约中听到有人在喊他。他凝神细听之下,那喊声又消失无影了。 他暗自摇摇头,心想,看来回去后得去找太医院院判把把脉,头痛的耳朵也不灵敏了。 结果没过多久,那声音冷不丁的又响起来了。声音像是被刻意压制着,一声高过一声且听起来带着颤音。他静心仔细分辨声音,居然是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 ☆、折磨 “丞王,王爷,你在哪儿?”凄惨颤抖的声音配合着天上清幽的月色和四周沉寂空野的环境,令陆予骞想起故事里哀怨哭泣的女鬼。 陆予骞聋子一般,纹丝不动的坐在河边大石上。 言语边走边喊,越是得不到回应,她就越害怕,怕到极点她提起衣角撒腿就跑。走夜路害怕过的人都知道越跑越害怕,就像有人在后面追赶一样,言语现在就是这种状态。她跑的脚下生风,她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她一不留神被绊倒了也不顾疼痛爬起来继续。 终于跑到了有亮光的地方,光影下有一个人正脚步匆匆的向她所在的方向走来,她的心顷刻间尘埃落定。 陆予骞又等了一会儿,居然听不到言语的声音了。 这边常年不太平,她半路失踪也不是不可能的。他立马跳下大石,开始四处寻找她的身影。哪知四处茫茫一片,竟不见一个人影。 心头猛然顿了一下,像被抓住了某根痛觉神经。他抓紧时间往军营里返,也许她找不到他,先回来了。 她确实是找不到他,自己回来了。当他着急忙慌的赶回来时,看到的是唐晔抓着她的手,一脸心疼的拿着手帕轻擦她手上的尘灰。她神色尴尬的抽回了手,径直往营里走去。唐晔见状立即跟上她,两人边走边低声说着什么。 真是活见鬼,担心她的安危做什么!她被流军土匪抓走正好,省得被他看到她跟别人腻腻歪歪! …… 这个时候庆功宴早已开始,郑王正在与众人举杯畅饮,把酒言欢。 陆予骞的脑袋,像被人拿小锤一下一下敲打一般,疼的人心烦意乱,他不打算凑这份热闹,想直接掉头回营帐休息。 结果没走几步被他八哥看到了,郑王殿下不依不饶,说什么也要他过去坐一会儿,与众将士喝几杯一同乐呵乐呵。 几杯烈酒进肚好像也没那么头痛了,陆续有人来向他敬酒,他来者不拒。饮酒间隙他听到一侧高茁笑嘻嘻的跟汪海洋低语道:“你看到了吧,跟在唐晔后面的就是言语。” 汪海洋道:“他们什么时候回的大帐?” 陆予骞眼角余光瞥了不远处一眼,唐晔和言语正从唐晔营帐方向那边走来。 高茁贼兮兮地笑道:“虎父无犬子,唐晔果然是唐老将军的亲儿子,不声不响的就给拿下了。我听到他俩说什么依山傍水的地,男耕女织的生活,夏天捉鱼,冬天赏雪,诗情画意一家三口外加一条大黄狗。想的倒挺美,如果现在播种的话,来年夏天之前还真能成一家三口。” 陆予骞微扯嘴角冷冷地笑了,夏天抓鱼冬天赏雪,一家三口外加一条大黄狗,感觉好像还不错。四处勾三搭四,不知检点的混蛋女人! “语啊!过来坐我这边。”一侧郑王也看到了朝这边走来的唐晔和言语,他笑着朝言语挥挥手示意。 桌子是围成一个大圆形摆的,陆予骞右手边是郑王,左手边是高茁,高茁那边依次是汪海洋,空给唐晔的位置,郑王的右手边空着,言语过去正好坐那个位置。 其实要说起来高茁是好心,他是为了兄弟两肋插刀。他兄弟好不容易红鸾星动,他不能冷眼旁观郑王来搅场,他不能看着他兄弟情路坎坷而无所作为。反正他这人厚颜无耻惯了,他不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