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你,那到底是谁?” 良久后,她终于喃喃自语说了一句。 身旁等候的余思危长长吐了一口气——他明白自己的妻子这下是真真正正回来了,于是迫不及待伸手将她重新拥进怀里。 “重要的是你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他声音暗哑,浑身发颤。 在南樯看不见的地方,他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让它们不要洪水泻口般一发而不可收拾,不要惊动好不容易巡回的珍宝。 南蔷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 “没想到你会这么容易相信。”她感慨一句,“你是怎么发现的?” 这种不合逻辑的事,当初就连她自己也消化了很久,没想到余思危接受起来不费吹灰之力,实在是让她大跌眼镜。 “如果我说我早有怀疑,你信不信?”余思危低下头颅,抵住对面人单薄的肩膀,“当初你不是给我发过一张来自圣玛丽医院的明信片?我当天找人黑进了圣玛丽的邮件服务器,查到发送请求的ip来自圣心疗养院的某栋公寓,从那时起,我就开始怀疑你了。” “刚开始我认为你是别有用心,所以一直留意你,后来我发现你居然知道《天长地久》的秘密,这实在太过巧合,所以我同意念祖邀请你做书法老师,观察你进出家门,意外发现你对公寓熟门熟路游刃有余……太多的细节让我不得不起疑,夫妻这么多年,我对你实在太熟悉。”余思危苦笑起来,“对了,还有你和念祖玩游戏时用的账号——psyche,你记得吗?那是我给你取的名字,也是你的第一个游戏账号,当年我还给你刻了一个相框作纪念。对于我来说,psyche是灵魂女神,是你本人。” 南樯没有说话,她曾笃定余思危不会相信还魂这样荒谬的事情,所以行事上多有大意——不,与其说是大意,不如说都是自然而然本性的流露,哪怕再高明的演员也做不到全无破绽。 “你从来没有主动告诉我真相,哪怕我试探你也都选择了回避。”余思危说到这里,笑容苦涩,“我一直纳闷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和我相认?” “我想可能要费大力气才能说服你。”南樯不置可否,“毕竟这件事正常人都知道绝不可能发生。” “但我……盼了很久,我真的……真的很高兴。”余思危有些艰涩的说着,““你就当我不正常好了,你不会相信我付出了什么……”有些温热的东西从他眼底涌了出来,打湿了眼眶。 南樯看着从未如此脆弱的丈夫,原本冰冷的神情终于有所动容。 “你不正常?其实我出现在这里,才是最大的不正常。”她伸出纤细苍白的手指,轻轻抚摸上丈夫的面颊,语气漂浮,“会不会我俩现在都是在做梦呢?也许大梦醒来,我和你就再也不在同一个世界了。”她笑得勉强。 余思危没有说话,他只是将妻子揽在怀中,无声抱的更紧。 宇宙消亡万物紊乱的那天,太阳终于在一片狼藉中触摸到了月亮。它在漫天的爆炸声中对自己说:如果是梦,请不要让我清醒。 “查房!” 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一位敦实的中年女护士面无表情走了进来。正在拥抱的两个人被迫飞快弹开,余思危赶紧走到角落里,背对着护士偷偷擦了一下眼角。 “要检查些什么?”等他再次转头过来,表情已经恢复为平日里的高贵淡定从容。 “体温血压心跳。”女护士翻着手里的夹板,抬起头注视南樯,眼神忽然变得锐利,“咿?病人怎么眼睛红的?眼框还发青?是不是昨晚没睡觉?” 南樯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 “什么?!都出车祸了还不让人好好休息!”女护士顿时满脸愤怒的朝余思危看去,嘴皮子开始上下翻飞,“你是病人家属?你就是这么看护的?有什么话不能回家说?非得搁人家出车祸了在病房里通宵说?你还有没有人性?!” 余思危已经很久没被人这么劈头盖脸骂过,毫无还口之力,只能默默低下头。 “我跟你们说,我看得可多了!你们这些人都是等出了事以后才有说不完的话,平时一起吃顿饭都还各自刷手机!这有啥意思?!”女护士边检查边数落他俩,“好好活着的时候不珍惜!出了点儿事儿才知道后悔莫及!” 好一阵数落完了,她这才转头朝门外走去,嘴里还不忘唠叨:“家属早点回去!病人需要休息!” 眼见她离开关上房门,余思危这才僵着脸不甘道:“我要……投诉她。” 南樯明白对方只是在挽回自己刚刚不幸丢失的面子,忍不住捂嘴一笑:“哎,我觉得她说的蛮对的,出发点也是为我好。”她给了余思危一个台阶下。 “怎么了?以前很少见你帮这种人说话。”余思危看了南樯一眼,颇有些意外,在他的回忆里,妻子以前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