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晚上的姜叙辰,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笑得咯咯响。“那你想不想妈妈呀?” 这是他接电话的常用模式,平时跟外公外婆讲电话,两位老人通常会问“想不想外婆呀?”“想不想外公呀?” 每个人都要兼顾。 而姜唯,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呼吸都要停止了,惊愕地看着一脸天真的儿子。 电话在接通的时候姜叙辰就习惯性地按了免提,徐弈北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嗯,也想她。” 姜叙辰笑嘻嘻地扭头对坐在自己旁边的姜唯说:“妈妈,爸爸也想你哦。” 姜唯头疼,她听得见。 不用再说一次。 就在这时,徐弈北的声音再次传来。“你问你妈妈,想不想我。” “好的。”姜叙辰爽快地接受任务,转而问姜唯:“妈妈,你想不想爸爸?” 此时的姜叙辰,因为比姜唯矮不少,要抬着头看她。这样的他,眼睛很大很圆,瞳仁乌黑明亮,肉肉的小脸嫩生生的,笑容很甜,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小牙齿。 平时姜唯看到这样的他,会特别特别喜欢,会忍不住你捏捏他或者亲亲他。 可是现在,她想打他屁屁。 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然而,姜叙辰比徐弈北更着急,催道:“妈妈,你想不想呀?” 外放的话筒里,依稀传出徐弈北轻轻的笑声。 姜唯的脸一直在升温,深怕被儿子发现然后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姜唯从座位上站起。“我去给你放洗澡水,时间不早了,等会你要洗澡睡觉。” 她边说边往卫生间走去。 “辰辰。” “嗯?”姜叙辰的目光从姜唯身上转回到手机上。 “不用问了,我已经知道答案。” 小家伙不理解他的话,问:“什么答案?” “辰辰还小,不用知道。”徐弈北的声音带着笑意。 姜唯还没走远,都听到。 姜叙辰乖乖地“哦”了一声。 父子俩聊了几分钟,徐弈北嘱咐他去洗澡然后睡觉,并承诺会尽快回去,姜叙辰非常满足地跟他说再见。 遥远的b市,挂了电话的徐弈北做了个深呼吸,转身重新回到容如珍的房间。 医生还在给她做检查,她精神不好,看见徐弈北回来,哀哀地道:“我还以为你又走了。” 徐弈北看了她一眼,然后转头问医生:“检查结束了么?” 医生点点头,摘下口罩,“我们到外面说吧。” 徐弈北跟医生转身要走,躺在床上的容如珍忽然激动地坐起来,大声质问:“为什么要去外面说?有什么是不能让我听的?为什么不让我知道?是因为我的病很严重吗?我要死了吗?” 她说着说着,情绪就崩溃了,呜呜呜地哭起来。 医生说她的身体没有大碍,可容如珍的情绪仍然激动。“你骗我!没问题为什么要出去说?肯定是有问题。” 她的身体因为生气而强烈起伏,医生只好让护士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 医生让徐弈北安抚她几句,徐弈北走到床边,说:“医生没必要欺骗你,你不要那么激动,好好配合才会健康。” 他的语气有些平淡,对这位生了他却没养育他的母亲,他无法做到温言温语。 “你今天留在家里陪妈妈好不好?”重新躺回床上的容如珍说话没什么力气,看起来有些可怜。 徐弈北抬腕看了一眼手表,继而说:“嗯,明早我再走。” 容如珍满意地笑了,然后缓缓闭上眼睛,睡着了。 医生告诉徐弈北,容如珍的身体没有大的问题,只是最近食欲不好睡眠不好,所以体质有所下降,人也没精神。 徐弈北放心了些,容如珍才55岁,每年至少两次全面体检,身体状况一直不错。 昨天下午,家里的保姆打电话跟他说容如珍生病下不了床,每天都吃不下饭,也不肯让医生给她看病,所以他才临时回来了。 医生还说,容如珍情绪不好的原因可能是更年期综合症,家人要多花时间陪伴,纾解她的情绪。 这一晚上,徐弈北住在这个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里,久久无眠。 他小时候妈妈不在身边,父亲工作忙碌,陪他的时间很少。虽然父亲时常悉心教导他,但因为父子俩都是冷淡的性子,交流并不多。尽管如此,在他心目中,父亲是爱他的,他也爱父亲,只不过那种爱藏得很深,一般不会被显露出来。 在他二十多岁的时候父亲突然生病离世,之后没多久,他就从家里搬出去住,很少回来。 容如珍回来很多年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