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郑梦境就不由自主地阖上双眼,身子发软地往下滑。朱翊钧抱着孩子不能撒手,眼睁睁地看着郑梦境在自己的面前厥过去。 朱轩媁在这时候一个箭步上去,看似小小的身躯,却仿佛蕴涵了无尽的力气,一把从后面托住了郑梦境。她粗喘着气,“皇兄你发什么愣!过来帮忙呀!” 朱常治如梦初醒般的跑过来,将母亲抱住。朱翊钧匆匆将未看过一眼的外孙交到了产婆手里,迭声唤着太医,自己将郑梦境从儿子的手中接过。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翊坤宫又是一阵人仰马翻,乱作了一团。 倒是躺在产房里头的朱轩姝看了一回儿子后,就睡熟了,对外面的事一点都没留心。 郑梦境睁开眼的时候,盯着顶上的明黄色床帐有些发愣。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自己现在是在乾清宫。鼻端萦绕着药香,她想自榻上起来,却发现浑身上下没有一丁点的力气,张嘴想要叫人,声音也哑的讲不出话。 自己这是怎么了? 郑梦境觉得脑子混混沌沌的,额际青筋直跳。她记得先前自己还守在女儿的榻边,看她将那个孩子生下来。自己还亲手抱出了产房,交给三郎了呢。 姝儿呢?要不要紧?还有那个孩子,当时太医说是有些不大康健的模样,可有活下来? 郑梦境胡思乱想着,发现视线所及突然亮了起来,扭头去看,见是朱翊钧端着一碗药,撩起了床帐。 “小梦你醒了?”朱翊钧疲倦的脸上露出雀跃,“来,先把药喝了。”他将药放在手边的小桌上,扶着郑梦境起来,喂她一点点把药喝下,长吁出一口气。“你睡了好久,朕都快急死了。” 生怕你就这么睡下去,再也醒不过来了。 药虽苦,却也滋润了烧得厉害的喉咙和干得起皮的嘴唇。郑梦境清了清嗓子,发现自己能说话了,只是声音听起来还有些哑。“姝儿怎么样了?还有阿宁,那孩子可好?可有给熊廷弼写信送去?” “怎么一醒过来就念叨这些。”朱翊钧给她擦了擦嘴角沾着的药汁,“姝儿和阿宁都好,溆儿也给熊廷弼送信去了。孩子的大名说是定的泰宁。” 郑梦境心中舒了一口气,点点头,“那便好,那便好。”药里头有安神的药材,过不了一会儿,她又睡了过去。 朱翊钧坐在榻边,看了许久,伸手过去摸了摸郑梦境的额头。还是有些烫手。他把手收回来的时候,掠过郑梦境鬓边的白发——又多了不少。 太医道是这回中宫心力交瘁,又积劳成疾,前几年的调养功亏一篑。 往后怕是再难下榻了。 朱翊钧红着眼眶,将额头贴上去,轻轻碰了碰郑梦境的鼻尖。不下榻便不下榻,就在这乾清宫里陪着自己,也很好。 慈庆宫中,胡冬芸抱着新得的女儿脸上乐开了花。“娘,昨儿个殿下还说妼儿生的好,这嘴巴眉毛都像极了他。”她将孩子挪过来给心不在焉的母亲看,“娘,你说是不是像?我是越看越像。” 有什么好看的!王氏将孩子从自己面前轻轻拨开,她心里正有一股子气没出撒呢。 八成就是云和公主的福气好,抢了自家女儿的男胎。也真真是个命大的,难产还能母子均安。 胡冬芸发现母亲似乎并不是很高兴,“娘?怎么了?想什么呢?” 王氏扯了扯嘴角,“没什么。”又凑近女儿,“中宫真的病了?” “嗯,母后叫父皇接去了乾清宫养着。”胡冬芸对郑梦境的病情倒是知道些,但觉得不便同母亲说。她也是知道自己母亲的性子,这等事,不好同她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