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朱轩媁像个小老虎一样,张牙舞爪地就要上去抓人。 朱载堉一点都不把她放在眼里。“晨时同你说了,不打扫便无饭吃。午时你打翻了饭桌,糟蹋了米粮,也不打扫。那么今晚就无处可睡了。” 朱轩媁愣了一下,冲上去想要找朱载堉论理,却被关在了门外。她用力拍打着门,“放我进去!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谁!你、你大胆!你该死!我要让父皇砍了你的脑袋!” 朱载堉听着老妻在身后不无担心地问:“这般真的好?到底是皇女呢。”他转过身摇摇头,从怀里取了两个棉球递给老妻,“今日蚊虫吵得很,家中没备着艾草,且用这个忍一忍吧。” 朱轩媁在外头敲了许久,始终没得到里面的回应。更深露重,只穿了单薄粗布衣裳的她感觉有些冷。 皎月高挂于天上,洒下的清辉似乎也添了一份寒意。 朱轩媁在院中四处走了一圈,发现除了早上那个吃饭的屋子外,旁的都锁住了。无奈之下,她只得推开了门进去。 白日里热得很,饭菜又在屋里闷了很久,早就馊了。朱轩媁一进去就闻到了扑鼻而来的酸馊味,忍不住别过头去捂住了鼻子。她蹲在墙角下,有些想哭。 要是母后在这里,一定舍不得自己吃这种苦头的。便是父皇也肯定早就抱着她走了,这等地方是人待的吗? 还有五皇兄,他最坏!就是他把自己领到这种地方来的,以后自己见了他,再不要同他好了! 夜风袭来,吹拂在身上又添了一份凉意。 又冷又饿的朱轩媁咬着牙,战战兢兢地扶着墙走进去。里头的味道有些散了,倒没一开始那么刺鼻。她蹲下|身抱着膝头,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终于动手去收拾了。 锋利的碎瓷割破了嫩白如葱管的指头,朱轩媁把指头放进嘴里吮吸,呜咽地哭泣着。 郑梦境忙着照料宫里的两个孕妇,实在分|身无暇再去追究到底是谁把朱轩媁给教成了这德性。不过她抽不出手,并不意味着底下人不会帮着做事。 刘带金身为中宫身边的第一大宫女,要是这点都担不下,哪里还能坐稳这位置。不出几日,她就把事情的原委给弄得清清楚楚的。 事情的真相却是令刘带金吃了一惊。朱轩媁的性子,也并非是一朝一夕才扭成了现今这样。所以当这所谓的“背后主谋”浮出水面后,叫刘带金心里颇不是滋味。 看顾了两个孩子好几日,又要过问朱由校的情况,郑梦境好不容易得了闲可以喘口气,心里又记挂上了宫外的朱轩媁。 这日夜里,她把朱常治给叫到跟前来,“你妹妹……在皇叔家中可还习惯?”说罢又苦笑,本是金枝玉叶的娇贵人儿,哪里能习惯义学馆中的粗茶淡饭。 自己真真是白问了这一句话。 朱常治道:“习惯啊,怎么不习惯了。”心里却暗自偷笑,有叔父看着,哪里就能不好了。自己当年那么多的小毛病,都是叫叔父不动声色地给扭过来的。这一位呐,对上教孩子,那可是真正的行家。 “果真?”郑梦境有些不信,“媁儿向来娇惯得很,真能习惯宫外的日子?” 朱常治过去给母亲揉捏着肩膀,“母后您呐就放了心吧。有叔父看着,哪里还有不好的。儿子同你担保,他日回来的,便是一个好好的媁儿。再没有什么坏毛病。”说着又吃吃笑了。 郑梦境转过去,板着脸,“你可别糊弄我。瞧你那一脸的不正经,没少欺负你妹妹吧?” “哪敢啊我。”朱常治撇了下嘴,“我饭桌都叫她给掀了,就这我都没舍得下手去打人呢。” 郑梦境把刚入嘴的茶给喷了出来,“反了天了!还敢掀桌子了?!这都谁教的!”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