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不对呀,上回自己递上去的熊廷弼的辞官信,似乎陛下还没批?这、这是说,尚公主的不是作为一个普通人的熊廷弼,而是监察御史熊廷弼?! 都察院上下都震惊了。旋即所有人一齐上疏,要求天子悔婚。若不悔婚,就必须要罢免熊廷弼的官身。 二者择其一,绝不能违背祖宗定下的规矩。 面对众人的口诛笔伐,朱翊钧无奈地对女儿道:“你干的好事儿,还得你自己去摆平了。” 朱轩姝笑得眼睛如同一弯皎月。她向父亲福身行礼,“这是自然。”直起身子,她的面容上又回到了天家的尊贵公主模样,“我自当堵得他们哑口无言!” 同廷推一般,诸位大学士及九卿齐齐聚在乾清宫。 只是今日有些不一般,殿中除了天子、皇太子外,还有一面屏风。 诸臣面面相觑,这后头必定是女子,只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中宫。若是皇后,这事儿可不大妥当。后宫不得干政,女子岂能坐于朝堂之上,与群臣相对? 沈鲤身为首辅,主动出来,“陛下……” 朱翊钧摆摆手,“沈先生且慢,还有人没来。”见熊廷弼自殿外进来,才点点头,“都到齐了,开始吧。”他看了眼屏风后面笑得开心的女儿。 净出幺蛾子! 熊廷弼上前见过天子、皇太子,以及诸臣,就站在屏风边上。他朝面如娇花的朱轩姝轻唤一声,“殿下。” 许久不见的朱轩姝脸色微红,并不应声,只微微点头,两只拢在袖子里的手不断绞着指头。 朱轩姝清了清嗓子,“听说诸位卿家对我的婚事有异议?” 左都御史立即站出来,理直气壮地道:“这是自然,当年开国时,太|祖就定下驸马不得为官之训。而今殿下的婚事,显是坏了祖训,破了规矩。” “坏祖训?破规矩?”朱轩姝冷哼,“我慈圣皇祖母非后,并不该有徽号,可礼部不也过了吗?怎么?现下倒是想起来要照着规矩、祖训办事了?当年怎么不见有人反对?” 左都御史语噎,忙道:“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朱轩姝喝道,“《皇明祖训》哪一条写了可以的?还请教御史大人能指出来,叫我开开眼。” 熊廷弼有些吃惊地斜眼去看,他从未见过朱轩姝这一面,一时竟有些愕然。待回过神来,反而越发喜欢了。 诸臣一愣,他们还是头一次这样在殿上被一个女子这般斥责。回头看看紧闭的宫门,再看看上首完全不管事的天子。 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这不就是陛下拗不过爱女,无视礼节,叫人亲自出来怼人吗? 怪道人言大明朝要……这般不顾礼数,尊卑不分,阴阳不谐,真真是有礼崩乐坏的春秋之嫌! 左都御史落败,他自然说不出来《皇明祖训》里哪一条允了的。这本来就是当年权倾朝野一手遮天的文忠公,为了稳固自己的首辅之位,能毫无顾忌地推出条鞭法,才听了冯保的话,特地为讨好了李氏给上的徽号。 早已是既定的事实,尘埃落定,哪里还容得下他们置喙。 沈鲤见左都御史支吾着说不出话来,皱了眉,上前道:“慈圣皇太后一事,已是陈年旧事,殿下而今不应再提。再者,慈圣皇太后乃是陛下生母,合该受了这尊荣。” “对啊,哪里敢说不对呢。”朱轩姝换了个姿势,“这不就是逼着我父皇去受列祖列宗的唾骂,叫天下人说他不孝么。”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