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小鹿眼睛,那样灵动的目光,合该追随着自己想追随的对象,而不是用来哭的。 朱翊钧在她脸上亲了下,“朕就知道,小梦是朕的贤内助。这事儿就交给你了、”他环顾了一圈里殿,“在乾清宫呆着还习惯吗?朕早该将你从翊坤宫搬过来了。放在眼前看着,多好。” “是好啊。”郑梦境白了他一眼,推了推人的胸膛,“周夫人入宫来,不知同奴家说了多少次。外头对这事儿可说的厉害,让奴家赶紧搬回翊坤宫去呢。” 朱翊钧不高兴了,“听他们说什么,我们就过自己的日子还不成吗?”他撇了下嘴,“宫里头这么多的宫殿,才住了几个人?你想住哪儿,就住哪儿。” 能日日见着朱翊钧,郑梦境心里自然高兴。从前的时候,她就一直想着,有朝一日可以黏在朱翊钧的身边,时时刻刻都把人给放在眼中。现在可算是美梦成了真,哪里就肯轻易回去。 郑梦境靠在朱翊钧的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轻轻地摇着,戏谑地道:“对了,治儿画了努|尔哈赤的像给奴家看。” 朱翊钧拉长了脸,“他有什么好看的,不过一个北边儿的蛮夷。”有些不自在地将腰板挺直了,做出一副伟岸男子的模样来,“难道还能比得上朕不成?” “自然——”郑梦境抬起眼,上下打量了一番,“比得上。”她戳了戳有些沮丧的朱翊钧,“人家常年在马背上跑着,精神气就不一样。可奴家不喜欢那样的,还是觉得陛下好。” 朱翊钧听了心里高兴,哪怕是假话也觉得飘飘然。他将人压在身下,额头相贴,声音很是温柔,“说说看,哪里好?” “哪里都好。”郑梦境放软了身段,手指顺着朱翊钧脸上的轮廓划过,“奴家的陛下,便是在旁人眼里什么都不好,在奴家眼里也是好的。”抬起身子,在对方的脸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就是哪里都好。” 从来威严的乾清宫内,好似在深秋之中开满了一室的春花。怡人,而又生机勃勃。 朱常溆回到慈庆宫,就把自己给关在了殿里。胡冬芸自翊坤宫探望朱轩媁回来,一进门,就见殿内宫人都是噤若寒蝉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胡冬芸招来被关在殿外的单保,“单大伴,殿下今日视朝,是叫人弹劾了?” 单保上前作揖,“娘娘回来了。”起身道,“却是不曾。”他朝紧闭的殿门看了眼,“视朝后,殿下叫圣上给说了一顿。这才不高兴的。” 原来是父皇。胡冬芸垂下眼,“我知道了。”她朝单保扬起一个笑脸,“大伴上茶房去歇歇脚吧,且不用伺候了。” 单保躬身称诺。只要太子妃在太子身边儿,就没他们这些宫人伺候的份,大小事宜全都一手包圆了。 对宫人而言,确是好事。整日在主子跟前杵着,自己的两条腿也酸涩得很,谁不想躲个懒,偷偷闲。尤其是主子发怒的时候,一个不留心,就是一顿板子。这皮肉之痛,能不受,自然还是不受的好。 胡冬芸将身边的都人摒退,上前敲了敲门。里头却没人应。她试着推门,却发现原来根本就没锁,便径自进去了。 朱常溆正坐在窗边,怔愣地望着窗外的一小片竹林子发呆。竹叶已是枯黄,落了不少。 “太子?”胡冬芸柔柔地唤了一声,走过去福身,“奴家回来了。” 朱常溆回过神来,“哦,回来啦。”他朝胡冬芸勉强露出一个笑来,“回来了就先歇着,别太累了。媁儿是个小磨人精,定是把你好生折腾了一番。” “媁儿活泼可爱,跟着她一道玩,奴家心里也高兴。”胡冬芸在他身边坐下,轻轻问道,“太子叫父皇说了?” 朱常溆沉默了好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点头,“嗯。” “原来是这样。”胡冬芸故作夸张地拍了拍胸口,“奴家还当是叫朝臣又为难了太子,既然父皇,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