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将算盘清了清,又重头打了一遍。他的眼睛里看到的不是一粒粒木质的算珠,而是一个个由金子打成的金珠。每一个都散发着耀眼的,金灿灿的光芒。 在宫外待得多了,朱常治现在对这笔钱有了更多的认识。在有钱人眼里,这不过是九牛一毛,兴许还买不了京中的一所小宅子。可在穷人家,这就是一笔巨款,可以让自家躺在钱堆上,几代人都不用辛劳工作。 郑国泰为了方便,送来的是银票。怕大额的不好兑,又打眼,大都分了小银票,一百两面额的都不算多。这也方便了朱常治划分这些钱的用途。 挪一部分出来,买些鱼肉孝敬“师父”朱载堉;取一点出来,给要大婚的皇兄准备礼物、唔……剩下的,父皇、母后,两个姐姐那里,都要有所表示。 算算最后能做自己私房的钱,已经不多了。但朱常治还是很高兴。他想起身处辽东的哥哥,眼神一暗。 将银票收好,放在身上。 如果四皇兄知道,一定也会替自己高兴的。 朱常治咬了咬下唇,在听见敲门声的时候回过神。“谁啊?”他起身去开门,有些愕然,“皇兄?!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有没有在宫外做坏事。”朱常溆也不等弟弟请自己进去,就跨过了门槛,假模假样地在屋子里看了一圈,点点头,“还是挺乖的。” 朱常治噘嘴,“我都不小了,过几年也要选妃了。” “是不小了。”朱常溆憋笑,“都能给学子上课了。”他比划了下朱常治的个子,“不知还有没有讲台高。” 朱常治拍掉了哥哥的手,气鼓鼓地道:“我也不小了,都十三了!”他走到桌前倒了两杯茶,一杯推给哥哥,“宫外的茶不比宫里头的好,将就一下吧。” 水有些冷,茶也偏涩。 不过这些朱常溆都并未放在心上。他很给面子地抿了一口,“你同舅舅可有通书信?” “有啊。一直都有。”朱常治应得爽快,“皇兄不也给舅舅写过信?” 朱常溆沉吟了一会儿,“你寄信,是走的宫里头,还是宫外?” 宫里寄出来的信,都是有人查过的。宫外倒是没有大讲究了。 朱常治挠挠头,“一开始是宫里,现在我常在外头了,有的时候就直接宫外寄了去。皇兄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让你给舅舅写封信去,看看现在的辽府宗理对楚王案是什么意思。”朱常溆面上不动声色,手却五指并拢,比了个手刀,“楚藩,我要拿下。” 朱常治倒是知道父兄一直都想削藩,不过自来削藩都不那么容易,却是有些担心。他倒是不怕轮着自己就藩时会怎样,现在自己能赚钱了,腰杆子自然硬。他思索着兄长的话,问道:“让舅舅去……可行吗?” “舅舅在江陵做营生,少不得与官府打交道。现今暂代辽府宗理的,乃是广元王。藩地宗亲与天家总有那么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他们忌惮天家,又拥戴天家。”朱常溆点了点桌子,这个习惯是长时间跟在父亲身边被影响的,“舅舅现在可是当今中宫的兄长,太子的亲舅舅。你说广元王,会轻易放过这么个人?” 朱常治点点头,“有道理。”又道,“皇兄想让舅舅的,可不仅仅是拉拢广元王吧?恐怕还希望让他在江陵一带散播楚王身世的谣言?”他有些不太确定皇兄是不是这个意思。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