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好的木兔,“这是母妃上回说要的,我已是做好了。” 郑梦境笑着接过,包在手里细细把玩,越看越觉得熟悉,脑子里转了一圈,又觉得什么都想不起来,便索性撩开去。“你说庶人洛果真有那般好?竟让顾允成一眼就相中了?” 朱常溆垂下眼,“兄长好不好,我倒是品不出来,也不是看相的,哪里知道人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倒是顾允成,却是个心大的蠢物。” “哦?”郑梦境挑了眉,“你且说来听听。” 朱常溆冷笑,“母妃若封后,我必为国本,不过顺理成章的事。他以为站了兄长队,便可有所作为。殊不知逆水而行,行错一步都会酿成大错。他且不是鱼,又岂能于水中自在。” 朱常溆不敢评价朱常洛是个什么样的,于公于私都不想。但顾允成他却有一肚子的话要说。“这样的人,竟还能高中,真真是奇怪。依我看,反倒是徐驸马可惜了,满腹的学问,一腔报效国朝的热血,生生被磋磨了这许多年。” 郑梦境细思,“照你这么说来,岂非现在的科举大为不妙?谁能保证高中之人就不会是顾允成这般的奸佞小人。” “是。”朱常溆点头。在他看来,汉朝的举孝廉,往后的世族世袭,再到现在延续了多年的科举,似乎都不是最好的方式。 但他却想不出什么更有效的方法,“但孩儿并无良策应对。” 郑梦境有些可惜,旋即想到一事,“先前我听你说,会助你皇叔父让爵,如今可有法子了?” “不仅是让爵,我还想向父皇禀明,让郑藩就此废除,让田于民。”朱常溆早就想这么干了,只是如今身份尴尬,“想等着册封之后再说的。皇叔父如今还在忙着历学的事,很是不必着急。” 朱常溆想的更多,郑藩一除,会带起连锁反应,当是会有不少藩王都疑心大明朝以后会用诸般借口来除藩。若是引起他们的不满,拥兵自立与朝廷作对,会造成局势的动荡。 播州之乱尚未平息,且有的打。国库和私帑与多年经营的藩王不同,连年征战大大消耗了文忠公积累下的银钱。朱翊钧现在还因为没钱而舍不得修缮被烧毁的两宫。 朱常溆想将自己前世没能完成的事在重生后做到。“母妃,你觉得若是我向父皇提议,让那些如皇叔父这般,愿意自动让爵之人从谱上除名,令他们恢复平民之身,可以参加文武科举,如何?” 这却是由朱常洵的离宫从戎想到的。朝中需要一股亲皇势力来平衡君臣之权,军中也是一样的。 便是退一步说,同为天家之后,不说镇守一地为将,在战场上帮一把朱常洵也是能够的。 听儿子一说,郑梦境就同他想到一处去了,当下便点头,“我看倒是可行。”能让洵儿多一分活下来的机会,她都愿意去做。 郑梦境不通政务计策,但于庶务上还是更明白些。“愿意除籍的朱家人,大都是过不下去的,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银钱花在读书上。倒不如我出钱,在京中立一处书院,就仿照先前的医学馆那样。愿意除籍的一人得十两银子的路费,入了学后,再分十两,只要安心念书,高中了,还有钱拿。” 利能动人心,郑梦境愿意拿大把的银子砸在这上头,便是起先十个除籍的有四五个,哪怕一两个愿意来的,等有人高中后,自会有更多的人纷拥而至。 这想法倒是好,有点类似于宫外的族学。郑梦境和朱常溆也能借着天家的身份将有名望的大儒请来授课。唯一可虑的地方是,钱会不够用。私帑已经出不起了,朱常溆自己也没多少私房,全赖郑梦境一人。 一个后妃能攒下多少钱,朱常溆很怀疑。便是时常有宫外的孝敬,大抵也只能撑的起租卖地皮,建造书院。再往后的路费、高中之后的奖励,怕是就供不起了。 听朱常溆一说,郑梦境笑道:“带金,你去将我的账册取来,给二殿下瞧瞧。” 刘带金福了身子,将自己保管着的账册取来,“二殿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