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怎么说?”朱翊钧挠挠头,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可笑。连他都毫无办法,朱常汐又能想出什么法子来。真个儿是病急乱投医。 田义浅笑,“太子同蒋编修说,此事错在阁臣,非吏部。” “哦?”朱翊钧觉得有点意思,“还有呢?” 田义的腰弯得更低,“剩下的奴才不知道,当日的小太监学话学得不利索,只记了半截。不过奴才听说,这个说法儿,是二皇子殿下教的太子。” 朱翊钧一挑眉,“去把二皇子给朕叫来。” “诺。”田义弯着腰,一步步慢慢往后退,等退出门槛后才转过身往翊坤宫跑了一趟。 就像张宏承了冯保的情一样,田义也是记着史宾的退让。天子这段时候明显对陈矩有些不耐,虽不知道掌印究竟是哪里得罪了陛下,但这对于自己而言却是件好事。而这样天大的好处,原本是史宾的。那人将唾手可得的东西交给了自己,心里再不甘愿,也得认了。 何况史宾的要求并不过分,只叫田义多看顾些翊坤宫罢了。于田义而言,这件事还是容易的。 “娘娘。”田义的到来打断了正在对弈的郑梦境和朱常溆,“陛下让二皇子殿下去一趟乾清宫。” 郑梦境将自己手里的白子丢进棋罐里,“田公公可知道陛下让溆儿去是为了什么?” 田义本不想说,但想到生死不知的史宾,到底还是软了心肠。“陛下听说二皇子教了太子关于京察的事,奴才猜,大抵是问的这个。” 朱常溆站起来,整了整衣服,向郑梦境告辞,“那孩儿就先过去了。” “去吧。”郑梦境将他送出宫门,望着他的身影从宫道上消失才回转。前朝的事,她这个做母亲的一窍不通,只有靠儿子自己去走了。 到了乾清宫,朱常溆心思百转,站在宫门前脑子里想了许多次,迟迟不敢进去。田义也不催他,只拢着手在一旁等着。 朱常溆想妥了之后,才发现田义一直在边上候着,向他点点头,“有劳公公了。” 田义一笑,朝里面禀报,“陛下,二皇子殿下到了。” “让他进来吧。” 宫门被缓缓打开,朱翊钧高高坐在上面。朱常溆头一次觉得,自己不是在见父亲。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那个人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一个真正的天子,手握生杀大权,只要自己稍有不慎,就会牵连上周围所有的人。 “父皇。”朱常溆行了一礼,“不知父皇让溆儿过来所为何事?”因他掩饰得很好,所以朱翊钧并没有看出爱子有什么与平时不同。 朱翊钧向他招招手,“过来。” 机灵的小太监在朱常溆走到朱翊钧身边时,就先摆好了椅子,让他坐下。 “父皇问你,近来你教了太子,让他怎么回答蒋编修所提出的关于京察的功课?”朱翊钧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儿子,发现他的身体有些奇怪的僵直。 朱常溆谨慎地点头,“是孩儿教的。”旋即又道,“孩儿知道这样对太子其实并不好,但太子名为国储,实为皇弟。孩儿身为兄长,实在不忍心见太子因此受先生责罚而难过。” 朱翊钧摆摆手,“朕不是要问你这个。”他顿了顿,“你同太子说,这次京察之争,理在吏部?说说看,你是怎么想的。” 朱常溆越发小心起来,“这不过是孩儿一时的妄论,当不得准。”见朱翊钧一定要让自己说,就斟酌了下,将想法说了出来。“父皇,太|祖立国之初,废宰相,将六部尽归天子,总揽庶务,为的便是防朝臣独断专权。但多年下来,历经三杨,此训已近乎被废。” 三杨指的是杨士奇、杨荣、杨溥。此三人均历经永乐、洪熙、宣德、正统四朝,皆为阁臣。因与洪熙帝、宣德帝关系密切,所以被授予了很大的权柄。此后阁权日重。 “接着说。”朱翊钧点点头,表示赞同儿子的说法。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