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梦境又好气又好笑,点点他的额头,“是不是皇姐教的?” 朱常治有些心虚地移开目光,不接郑梦境的话。他一溜烟跑回郑国泰的面前,把手里的金叶子塞在他手里。两只小手拢在一起,贴在郑国泰的耳边,“舅舅替我买,下回进宫给我带进来,哈?” 郑国泰憋着笑,点点头,同样轻声地回道:“嗯,舅舅知道啦。” 甥舅两个说着自以为旁人都听不见的悄悄话儿,不防朱轩姝同两个弟弟也来了。 “母妃,舅舅。”朱轩姝落落大方地向郑国泰行了个礼。她已经蓄了几年的发了,如今刚好能戴发箍,整个人看起来也沉静了许多,不像小时候那样顽皮。 郑国泰不看直视,只稍稍看一眼,避过朱轩姝的礼,“二皇女殿下好。”朱轩姝一笑,往屏风后面走去。 刚走到郑梦境的身边,朱轩姝就被人给拉住两边脸颊,“说,是不是你教的好皇弟?他现在还知道买卖了?” 朱轩姝按着母妃的两只手,拼命往里面挤,“这不是很好吗?让治儿知道这些都不是天生就能有的,得花钱去买。”郑梦境松了手,没好气地翻白眼,“你就没想过,若他日无钱买卖,怎生是好?去偷去抢不成?” 朱轩姝有些怔愣,揉着微微发疼的两颊,“可治儿是天家子,哪会没钱买东西呢?” 郑梦境摇摇头,朝郑国泰扬了扬下巴,“你让舅舅说给你听。” 殿内的目光聚焦到了郑国泰的身上。 朱常溆和朱常洵同他行礼,“舅舅。”郑国泰亦避过。朱常溆对他倒是有了几分好感,觉得是个知礼的人。 “你们都坐吧,好好儿听你们舅舅是怎么说的。他不比咱们,整日都在宫里,走南闯北的,不知受了多少苦,见了多少事。” 几位皇嗣应了诺,各自坐下。 郑国泰挠挠头,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忽地,他灵光一闪,“请问诸位殿下,可知一石麦米,能吃多久吗?” 这个问题朱轩姝和朱常治是答不上来的,但已经出阁讲学的朱常溆和朱常洵却是知道的。朱常溆道:“一石米为十斗,一斗有十升。若为壮年男子,胃口较大,一日估算为一升,约能吃上三月有余。” 朱常洵点点头,“若是胃口小的,一日只半升足矣,可以吃上半年多。” 郑国泰点点头,“那殿下可知诸王公主,岁禄几何?” 这回说话的却是朱常治。“太|祖有训,诸王公主岁禄,亲王岁支五万石,钞两万五千贯,锦四十匹,贮丝三百匹,纱罗各一百匹,绢五百匹,冬夏布各一千匹,绵两千两,盐两千引,茶一千斤,马匹草料月支五十匹。” 郑梦境很是惊讶,“你怎么知道的?先生教的?” 朱常治点头,“先生说,不能独学蒙学和《四书》,祖训也是要背的。” 朱常溆和朱常洵也点点头,当年他们也背过。 “那两位殿下可知,宗藩一年加起来的岁耗禄米是多少?”郑国泰不等他们回答,就自己说出了答案,“山西一省,岁耗禄米八十六万石;山东,十三万九千多余石;湖广,二十五万九千余石。粗略算来,总共一百二十五万八千余石。” 朱常溆沉默了许久,“去岁国库也只收了两千六百万石。” 此时在册的宗藩不下八万,大约每人每年能分到十五六石。而大明朝登记在册的人口,总共大约有六千万。这还不算不在册的流民。 宗藩富得流油。可大明朝的百姓却朝不保夕。 朱轩姝不解,“母妃,既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