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朱常溆抬起眼,看着殿内坐在正上首的郑梦境,还有她手里的板子,心里顿时门儿清。 他的母妃什么都知道了。看来今日是少不了一顿打。 郑梦境板着脸,一直坐在那儿,等两兄弟见完礼,就吩咐道:“把四殿下带去屋子。” 朱常洵起先还以为母妃是要因为自己今日在书房又受了先生的批评而要打他,精神一直紧绷着,这时候才回过味来。 原来不是要打他啊。 心下一松,朱常洵就笑了起来。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不打他,那就是要打皇兄了。想明白了这一点,朱常洵怎么都不肯走。 “母妃不能打皇兄。皇兄哪里做错了?为何要责罚于他。”他的小身板往朱常溆身前一打,痛心疾首地道,“如果母妃真的要打,就打洵儿好了。皇兄身子弱,经不住打,洵儿肉多,扛得住。” 郑梦境差点破功被他给气乐了,她指着刘带金,“带金,把四殿下送回去。”而后两眼死死地盯着朱常溆。 朱常溆看似轻松平静,实际心里紧张得不得了。他从出生起,郑梦境就一直特别偏宠于他,甚至因为他的腿疾,而心怀愧疚,觉得自己没能给他一个康健的身体。素日里,只要自己轻轻磕着碰着,她嘴里不说,背后却悄悄地抹泪。 今日竟是要对自己动板子了吗? 朱常溆死死地抿住唇,将手抬了起来,手心朝上,摊开。 朱常洵死扒着门,大喊着:“不许打!不许打皇兄!” 郑梦境见朱常溆识趣,也不多说废话,起身上前,高高地举起板子,重重地落下。 “啪”,一记响亮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声音之大,连听见的人都觉得疼。 朱常溆的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肿了起来,在第二记板子落下前,手已肿得有半指高了。 郑梦境咬牙,含着泪,打下第二记,第三记。 朱常洵还在扒着门死死喊着“不许打”,殿内的宫人们都把头侧过去,不愿看这一幕。 朱常溆咬着牙,倔强地挨着打,任凭郑梦境下手,再狠一声不吭。 郑梦境打完二十下板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望着捧着手几乎要站不稳的朱常溆道:“把二殿下送回屋子,关起来,今日不许吃饭。” 吴赞女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明日殿下还要去书房上学呢。” 郑梦境横了她一眼,“同先生说,二殿下病了,什么时候好什么时候去。”她转过脸,看着眼中闪过一丝不服的朱常溆,“谁也不许给二殿下送吃的,谁也不许近身伺候。就让他一个人呆在屋子里,什么时候手好了,什么时候去书房。” 郑梦境把板子一扔,转身回了内殿。 刘带金见她一走,赶紧松开了对朱常洵的钳制。“我的小祖宗哟,让奴婢瞧瞧殿下的手有事儿没事。”她心里担心方才朱常洵那么大的力气扣着门板,手里会不会扎进木刺什么的。 朱常洵理也不理他,冲到朱常溆的身边,替他捧着被打伤的那只手,噘着小嘴不断地吹,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掉。“痛痛飞飞,皇兄不疼。” 朱常溆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摸了摸朱常洵的头,温柔地嘱咐他好好做功课,而后自己回了屋子。他听着外面落了门锁的声音,气一松,跌坐在地上。 这时候朱常溆心里无比感谢皇弟先前的折腾,地上铺着的厚地毯还没收,摔在地上也没动静。他用衣袖擦了擦满头的汗,粗喘了几口气,强撑着从地上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床的方向走去。走到床边,脚下一绊,整个人都跌在床上。 恰好碰着了伤了的那只手,疼得朱常溆不断地发出“嘶嘶”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