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想,朱常溆并未同前世那般夭折,若是他去了洛阳,会不会代替了弟弟,成了替罪之羊? 郑梦境的心又揪了起来。她的目光投向了身边襁褓中的朱常洵。 不过倒也无妨,现下还小,离就藩早得很。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徐徐谋划,总要想个妥帖的方法,让他们都平安。 朱翊钧与精力旺盛的女儿玩到自己精疲力尽才告饶,让爱女大发慈悲地放过自己。泡了澡,除去一身疲惫后,他慢慢走回里殿。 郑梦境倚着隐囊,已是睡着了。未施粉黛的郑梦境,看起来面容安详,一手放在襁褓边,一手搭在腹部。夜风吹过散发,几缕青丝贴在她的脸上。 朱翊钧将朱常洵抱起来,看着儿子边睡边吐泡泡的睡脸,不由轻轻笑出声来。他将孩子交给乳母,自己抽出郑梦境身后的隐囊,让她躺平。而后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的一角,慢慢挪进去。 仿佛感受到朱翊钧身上的热气,睡熟的郑梦境不自觉地钻进朱翊钧的怀里。 朱翊钧嘴角微微勾起,把人搂进怀里。心里想着两个皇子的满月宴。 下一次,他再不要洵儿受这般的委屈了。 洗三后,宫里就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满月宴。 “什么?你要将皇四子的满月宴与皇三子的一起办?”李太后想都没想就一口否定,“不可能。哀家不同意。” “有何不可?他们同日出生,一起办了便不用两处费事。” 李太后真想看看朱翊钧脑子里到底怎么长的,“皇三子是嫡子!皇四子身为庶子能同嫡子一般?你莫非要嫡庶不分?” 朱翊钧并不赞同母亲的看法,“不过一处举宴,哪里就嫡庶不分了?洵儿虽为德妃所生,可仍是皇嗣。” “是不是德妃的意思?皇上,你太偏向翊坤宫了。”李太后不满地道,“哀家知晓你心悦德妃,但你这般行事,就不怕皇后心里有芥蒂?” “奴家倒觉得无妨。”王喜姐的身影在门口出现,“给娘娘请安。” 李太后奇道:“你不是正月子里吗?怎么出来了?要是见风了落下病根可如何是好?快些回去!”又道,“坤宁宫里服侍的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怎么就没把你给劝住。不若我这里再拨几个懂事能干的过去。” 王喜姐淡淡道:“是奴家有事相商,特地过来的。都人们哪里拦得住主子呢。坤宁宫的人够多了,就不用娘娘费心调人过去,且留下将娘娘服侍好了,奴家同陛下心里才安生。” 李太后知道她这是恼怒自己先前在坤宁宫安插钉子,这次虽然的确是好意,但自知的确有些过头,便没有计较王喜姐语气中的不善。心中暗叹,日后再想如之前那样,怕是不能够了。 王喜姐看着朱翊钧,“两处办宴,需得花同样的银两,论起来比一起办要多出许多。国库与私帑不丰,实在无需如此耗费。” 李太后把头撇向一边。她在听到王喜姐的声音时,就知道对方一定会和自己唱反调。这事儿帝后都已下了决定,她再怎么说也没用。 王喜姐见李太后不再说话,便知道此事就此定下。 “奴家今日过来,是为着另一桩事。”她转向朱翊钧,“正好陛下也在,不妨一起听听。” “好。”朱翊钧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心里却七上八下地打鼓。 难道皇后又要进言…… 朱翊钧最怵这个。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