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湖……糟了!”棠宁一跺脚,二话不说掉头又朝湖边跑去,一边跑一边高声道,“快,快救人!” 李渔听到他的声音哈哈大笑道:“棠兄弟你也一起来啊,这水可真……哎呦……什么东咕……”话没说完,他忽然怪叫一声,接着便被巨大的水花声淹没了。 棠宁不知道他遇上了什么,愈发焦急起来。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听声音只有几步之遥,他却跑了许久都没跑到,急得他跳脚。 慌乱之余他忽地脚下一绊重重地摔了下去,当场见了红,捂着流血不止的鼻子有些欲哭无泪。 就在此时,一只冰凉的小手忽地搭上了他的肩膀,吓得他一个激灵,反手就抓住了对方的手腕用力一掰。 “痛!”一声痛呼响起。 棠宁立刻听出了对方的声音,正是他以为跳湖自尽的唐子昔,慌忙松开了手,道:“抱歉,我不知道是你。”接着反应过来,喜道,“你没跳湖?” “跳什么湖?”唐子昔闻言一愣,接着催促道,“先别说这些了,先救人要紧。那湖里有古怪。” “哦,好!”棠宁顾不上血流不止的鼻子,没头苍蝇似的又往湖边跑,却被唐子昔一把拉住,“这边。”接着率先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棠宁愣了一下,赶紧跟了上去。 很快二人便赶到了湖边,看着眼前的大湖傻眼了。 此时的湖面被浓雾笼罩,只能看清楚两三米远的距离,别说是救人了,便是他们自己下去了也找不着回头路。 “扑通!” 棠宁还在左顾右盼地寻找合适的工具,唐子昔已经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溅起的水花浇了他一身。他只来得及叫一声‘小心’,唐子昔已经一个猛扎子下去不见了踪影。 这时,被拖进水下的李渔已经憋得脑袋一阵阵眩晕,嘴里咕嘟嘟冒出一串串的水泡。他不停地挣扎,可缠在他脚腕上的东西力气跟脾气都出奇地大,他愈是挣扎反而被缠得愈紧。他感觉自己的脚脖子都要被勒断了。 虽然水中一片漆黑,但是他的意识却异常的清晰,已经感觉出来拉他的是一个大家伙,滑腻腻的触手勒在他脚脖上的吱吱声都清晰可闻。 就在此时,他隐约听见棠宁在岸上大喊大叫的声音,有心想要回应,方一张嘴便涌进去大量的湖水。 渐渐地,他感觉胸腔越来越涨,整个人像是要爆开一样。 触手将他越拖越深,之前那种挤压感反而消失不见了,他感觉自己身轻如燕仿佛飘在了云端。他忽然就不想挣扎了,最开始的那种恐慌与惊惧通通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宁静。 此刻的他心中一片清明,知道自己已经在劫难逃,不由心想,若是就这样死去也不错,只是可惜没有见到她最后一眼。 他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遗忘了很久的画面:熊熊燃烧的大火中,浑身是血的僧侣举起被烧焦的手奋力地拍打着紧闭的大门,与其绝望的呼号声相呼应的,却是门外此起彼伏的大笑声。被两把长刀抵住的大门外,几个一脸阴鸷的男子冷漠地看着精舍化为灰烬,这才拨转马头扬长而去。带他出去化缘归来的小师叔,含泪对着犹自冒着青烟的废墟咚咚咚磕了十几个响头,顶着鲜血淋淋的额头咬牙切齿地道:“我了缘对天发誓,总有一天要让你们血债血偿!”说完抱起幼小的李渔几个纵身消失在了夜色里…… 小师叔的怀抱很温暖,让他觉得很安心。感觉到小师叔激动到难以自制的情绪,他反手抱住了他颤抖的身躯,想要给他一丝安慰。可是这一抱下去,他就感觉小师叔好像瘦了许多,厚实的胸膛也不停地起伏。 他心下觉得奇怪,不由自主睁开了眼睛,触目所及是一张被贝齿紧紧咬住的唇瓣,可能因为太过用力,被贝齿咬住的地方渗出了殷红的血迹,与苍白的唇瓣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给他一种视觉上的强烈冲击,心中暗忖,原来小师叔的嘴生得这般好看。 就在此时他忽地感觉大腿一痛,紧接着耳边便听见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喘息道:“浑蛋!再不松手我们都得死!” 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松开了紧紧搂住对方腰肢的大手,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浮出了水面,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吃力地拖着他朝岸边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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