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此刻屋内只剩下了她一人,她脸上天真无邪的表情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凝重的表情。 虽然浅予确实给了她些许亲近之感,而且饭菜中也并未动什么手脚,但是她的戒备之心却并未消失。倒不是说她对浅予有什么成见,而是她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让这位本来心思单纯的大小姐不得不迅速成长起来。 眼下就她知的消息,唐府多半已经遭了大难,虽然之前倪鹏程说皇上只是将其亲人打入天牢,但是天牢是什么地方?想必没人比她更清楚。 当初大皇子李诵就是因为谋逆罪而被皇上打入了天牢,之后唐子昔就再也没见过这位有着温暖笑容的大皇子。虽然当时她还小,而且有关这件事的大部分记忆她都没有了,但是她永远记得李陵说起大皇子的惨状时,那微微颤抖的身躯以及惊恐至极的表情。这个表情是她第一次在李陵的脸上看到,也是最后一次。 自那以后,幼小的李陵忽然变得乖巧无比,待人更是温和谦逊,唐子昔也就渐渐地遗忘了这件事。直到倪鹏程说她的亲人被皇上打入了天牢,这些已经快被遗忘的往事忽然潮水般涌了出来,让她每每想起都惧怕不已——连当初受尽皇上宠爱的大皇子都没能走出的门,她的亲人能走出来吗? 她看着水中的倒影,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两滴泪珠忽然落了下来,滴在水中荡起了阵阵涟漪。可是现在她被人严密看守着,连脱身都难,更别说赶回洛阳去救人了。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声轻响。 在这一瞬间她忽然就有了主意,对着水中的自己扯了扯嘴角,随着哗啦一声水响,她已经将脑袋伸进了桶里,就这样保持半跪的姿势,许久都不曾挪动。 站在门外等候的浅予微微觉得有些奇怪,心中暗忖:这丫头沐浴怎么半天也没个动静。强忍着推门的冲动唤了一声:“小姐?” 无人回答。 她的心忽然开始不安起来,提高声音唤道:“小姐?” 还是无人回答。 浅予这才真的慌了,不管不顾地破门而入,一把拽起桶边的少女,惊怒交加地喝道:“你在干什么?不要命了是不是!”她是真的生气了,她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将她从王府中救出来,为此还牺牲了几个王府的暗线,可不是为了让她寻死的。 此时的唐子昔已经憋得脸色青紫,若是浅予的反应慢得一步,她这口气就再也回不来了。她看着眼前的女子,微微张了张嘴便脑袋一歪晕过去了。 浅予惊呼一声慌忙接住了她。 就在此时,躺在她怀中的少女忽然睁开了眼睛,冲着她诡异地一笑。 …… 忘忧楼,三楼。 一个干巴精瘦的老头倒背着手站在门口,看着屋内的那一片狼藉,脸上的肌肉跳了跳,沉声道:“你确定是她们干的?” “属下看得很清楚,正是他们!”他身后一个蒙面黑衣人躬身,“属下与那青年交过手,此人的锁喉功确实不容小觑。” “很好!”老头的小眼睛里射出两缕精光,冷哼了一声道,“去把他们的落脚点找出来,记住不要惊动他们,然后立刻回报。” “是!”黑衣人隐进了黑暗里。 待所有人都走后,老头冲着黑暗中某处道:“看来老夫确实在江湖上沉寂太久了,连一些乳臭小儿也敢在老夫头上作威作福了。” “那是你优柔寡断,要我说干脆杀了他以绝后患!”随着骨碌碌的车轮声,一辆轮椅从黑暗中冒了出来,车上那位生着一双三角眼的中年男子,居然是‘死而复生’的宇文颉。此时的他虽然看起来有些狼狈,但是确实活生生的宇文颉无疑。 老头冷哼了一声道:“你倒是干脆果断,结果呢?还不是跟丧家之犬一样跑来求我!” 宇文颉嘿嘿笑了一声,丝毫没有动怒的意思,道:“范青阳,这些年那些事情你也没少参与,现在想跟我划清界限,晚了!我告诉你,现在咱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活不成你也跑不了。你认为,若是让十王爷知道了,他会留你的性命不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