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京之后,就分道扬镳,周宴带着两人回到他们置下的小宅子。 这段时间,周溶随他上峰外出公干去了,这几日都不在京。 待他回京时,发现大儿子已经将小儿子和小女儿接到京城了,唯独没见到妻子谢氏,周溶少不得要过问一下的。 周宴这段时间其实一直在打腹稿,想着怎么说,才会让他爹不那么震怒,但他在心里排演了一遍又一遍,都没有找到比较好的方式。 索性他就放弃了,他爹怎么问就怎么说吧,问到哪就说到哪,结果都是一样糟糕,无所谓了。 等周宴将他娘谢氏因偷换他祖母的金佛而被他强留在庐江的事一说。 周深听得瞠目结舌,“你娘怎么那么糊涂!” 谢氏没有上京时,他就直觉这里面有事,只以为谢氏又惹着了他娘,被他娘刁难了,哪里知道谢氏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周宴低头,掩饰着眼中的悲哀。 人家都说穷京官穷京官,他爹在京城所费不赀,手头紧时写信给他娘总不时地提到。他娘一接到这样的信,总是着急上火地筹银子。可他外祖谢家又不是什么富裕人家,不像李家,可以接济女儿女婿,照顾外孙。 他娘能从哪里弄钱呢?以前他堂弟堂妹蠢笨,他娘能从二房搜刮到银子。现在六堂妹人精似的,他娘别想从小二房那里再抠出银子来了。 那他娘能怎么办呢?甚至他娘会打他祖母小佛堂那尊金佛的主意,他竟然觉得这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事。 周溶得知他娘将他妻子犯的事捂住了,他气过一阵之后心情就平复下来了,又问起了其他事。 这时,周宴提起了周蓁蓁,因为说起庐江的事,无论哪一桩都是绕不过他六堂妹的。 “你是说,周蓁蓁有可能嫁入京城袁家?” 周溶愕然,他没想到自己的亲侄女还有这样的造化。 便是他这样的身份,想让亲生女儿嫁往京中高门也是很不容易的。更别提他那二弟身上就一个举人功名…… 此时周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命好,就如同他在官场之中,多少年的兢兢业业,都比不上有朝一日受到贵人的赏识和提拔。 不过他心态很快就调整过来了,想着这也是一桩好事,等他侄女嫁进了袁家,他们好歹也和袁家成了亲家关系。靠上袁家,好处太多了。 “你看这事,能成的可能性有多大?”他问儿子。周溶可是知道京中的这些世家阀门公子哥儿的,玩弄感情的可不少。 “九成以上!” 周溶一愣,“这么高吗?” 周宴狠狠点头,要他说,那袁溯溟几乎恨不得立即能将他那堂妹娶回家呢,即使年岁尚小不能圆房估计他也乐意。对六堂妹紧张兮兮的模样,像是生怕她被什么大灰狼给叼走一样。 等周溶从大儿子口中得知袁溯溟为了他侄女做了那么多事时,也觉得这桩亲事稳了。 这么一想,他整个放松了,袁家啊,那是四世三公的袁家啊,不久之后,他见到袁老爷子,也能称呼一声亲家老爷了。 想到这里,他内心一片火热。 他开着玩笑说,“想不到你堂妹还有这般富贵的命格。” 周宴知道他爹信命,可他却觉得他六堂妹的际遇,不只是虚无的命运所能说得通的。而且,他爹此刻的神情越是愉快,周宴的心情就越是沉重。 “爹,你有所不知,六堂妹这半年多变化可大了……”周宴少不得将庐江发生的大事给他爹说一遍,其中更是穿插了他妹子和弟弟的所作所为。 周溶脸上的笑容是渐渐消失的。 特别是听到女儿周盈盈只因为看周蓁蓁不顺眼,想给她使点绊子,竟然敢利用秘信泄露宗族机密时,周溶呼吸急促脸色发黑。 他不像周宴那样单纯,还庆幸宗房通情达理,没怎么惩罚周盈盈便让她随他上京了。 宗房此举大有深意,往深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