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瞥了他一眼,下一个瞬间,朝灯只感觉灵识忽然堵塞,全身的力量无法调动,他双腿一软,整个人跪在了地上,冷汗从他脊背上滑落,男子撩开他的额发,轻巧地点了点他的额头,倒在地上的美人浑身一颤,痛苦得连呼吸都不敢发出,他小小呜咽一声,伸手抓住了男子的手臂。 “宫主,这魔修竟敢——!” 一直在旁等待的夜悬宫众人飞速掠下,见那只白腻的手还搭在男子的衣袖上,不觉气急。 “云夕,”被称为宫主的人开口说话,果真声音也如传闻中那般温润动听:“无碍,他只是太疼了。” “宫主,你何必心善至此!”云夕焦急道:“这魔修十恶不赦,你可别离他这么近,当心中什么卑鄙的妖术。” 夜悬宫的宫主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抽开了手,他的目光掠过那人桃花般的容颜,云雾似的黑发垂坠在因冷汗而紧贴的背部衣衫上,白得胜雪的肌肤在刚才挣扎时划上了浅痕,那人睁着一双盈满泪水的乌瞳,哀哀地看着自己。 银蓝衣着的修士们沉默地为魔修戴上乌金枷锁,黑衣男子眼睑半阖,抬步头也不回地抽身离去。 果然……很麻烦啊。 体内的疼痛在那人转身时消失殆尽,来不及思考这意味着什么,识海被封印的不适令他仿若置身混沌之中,朝灯慢慢闭上眼。 被囚在不见天日的牢房里不知已有几日,朝灯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腕,他被半吊在墙上,脚尖点地,白嫩的足尖磨破皮后又因身体的自愈力极速愈合,反反复复的疼痛令他一直保持着清醒,这里似乎是夜悬宫深处,周遭寂静得可怕,只有偶尔传来水滴坠地的声响,在他以为自己要被关一辈子时,有人打开了牢门,两位着银蓝衣衫的男修压着他往外走。 他们行动中透出不自然的呆滞,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吸引二者的注意,这般反常的情况令朝灯皱了皱眉,突然撞入眼里的阳光迫使他流下了生理性的眼泪,他听见吵吵嚷嚷的人声和呼叫,咒骂与嘘唏接壤不绝,待他能看清时,才发现自己周围满是衣着各异的修士,雕梁画栋的巨大宫殿连绵了整个视野。 “妖道!你毁我华鸢峰,害得我侄儿妻离子亡!”曾经用渴望视线窥视过他的华鸢风小门主痛心疾首道:“你这败类!畜生!该魂飞魄散的怪物,笛墨还那么小,你就对他做那种混账事——你好狠的心呐!” 干嘛哦。 朝灯看他一眼,忽的弯弯唇,那人被他这一笑夺去了全部的思考能力,只得呆滞地望向他,口里含糊不清念叨着什么,作势就要扑上来,压着他的夜悬宫弟子不得已打飞举止疯狂的修士,听见那人被打入石壁的剧烈碰撞,朝灯哈哈大笑,眼角眉梢都是惊心动魄的勾人色彩。 [好感度半颗星。] [……] 不是很懂这个碎片。 [不错。] 系统难得夸赞。 [……] 有种莫名其妙的心虚感。 “孽障!你又使用了什么下作手段?!” 一身白衣的中年男子指着他大骂,朝灯头也不抬从他身边经过,这种漠视似乎激怒了对方,男子朝审判台上一直沉默的身影道:“越宫主!这魔修毫无道德慈善,一而再再而三迫害我正道子弟,留他一命不过是更添祸害,我万灵宗被他伤及筋骨,恳求宫主将他交由我等处理,以慰我宗逝去的冤魂。” “说到怨,”面容娇丽的女修抢声道:“我宿雪被他逼至这般落魄我,璇玑尊者也因这魔头死于非命,宿雪阁才最该有处置他的权利!” “放肆!”鹤发童颜的老者不怒自威,对着台上那人作揖后道:“宫主,七宝楼因恶人作奸付之一炬,楼中数位弟子要亲眼见证他身首异处,还望宫主明恩,将他交给七宝楼处置。” “华鸢峰因他由宋笛墨屠尽满门!自然该让华鸢押走这魔修!” “我紫门被他逼得名存实亡——” “大家,”高台上的男子轻声打断了争执不休的各大门派,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全场为之静默,流水般温润的声线抚过所有人耳畔,他令一直静立的二人将成为全场中心的魔修压上来,待人走近,续言道:“夜悬宫将全权处理此事,让他得到应有的惩戒。” “越宫主!”华鸢峰小门主急匆匆道:“夜悬与这魔头无冤无仇,你又何必为他脏手?” 越姓的男子抬了抬手,押送朝灯的两名修士刹那灭为粉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