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未亲眼见过,而托托木尔山恰好在那古庙附近,我在想,这书上的山会不会便是托托木尔山。就算不是托托木尔山,旋翰河边那座古庙,多半也有些不妥。 ” 傅兰芽听他声音有些阴沉,只当他想起当年被发配时的艰难岁月,沉默了一会,轻声问:“林之诚有没有说过将坦儿珠凑齐后,在何处启动阵法?那阵法当真是用来复活死人的么?” 平煜道:“他如今一心等着我派出去的人护送他夫人来金陵,在见到他夫人之前,什么也不肯说。洪帮主也说当年之事他多少也有些责任,如今林之诚身受重伤,万一落到东厂手里,势必性命难保,这几日没少在我面前说项,求我高抬贵手放林之诚一马,我碍于情面,不便对林之诚用刑,一切只好将林夫人接来再说。” 说完,转身看向傅兰芽,“当然,林之诚是当今世上少有的知道王令底细的人,如今他好不容易落到我手中,我还需用他来指证王令就是布日古德,怎么也不会让他被东厂的人掳去。” 傅兰芽心中一动,暗暗点头,当今皇上哪怕再昏聩无能、再倚重王令,想来也绝不能容忍一个蒙古异族来祸害他祖上打下的江山。 这时外头日影横斜,暮色熹微,从窗户透过,淡淡洒在榻上。 两个人各自想了一番心事,傅兰芽抬头,看向平煜的侧脸,见他垂眸思量,神情凝重,眉宇间透着深深的疲惫。 她心中一动,微微转头,就见林嬷嬷不在屋中,不知何时早已躲去了净房。 她踟蹰了一会,下定决心,突然起身,微红着脸道:“你晚间是不是还要去跟李将军他们议事?我见你十分疲乏,趁此时有空,不如在榻上歇一会。” 平煜错愕了下,回头望她,见潋滟的红自她脸颊上氤氲开来,当真是娇羞无限,可语气虽娇软,却透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他第一反应是觉得在傅兰芽面前睡觉有些难堪,本能地便想回绝,然而在她担忧的注视下,这句话仿佛有魔力似的,竟将他身上隐藏的疲乏尽数勾出。 两个人对视一晌,他只觉身子的确困倦得厉害,不在榻上歇一会都不行了,于是顺水推舟,镇定点头道:“便依你所说。” 说罢,表情却如石雕般固定得极好,人却走到榻前,抱着绣春刀,合衣躺下。 傅兰芽早已摸透他性情,见他装模作样,也懒得戳破他,见他闭上眼,怕他着凉,转身走到橱前,踮起脚,吃力地取下枕头和一床薄被,小心翼翼抱到榻前,红着脸替他安置好,不敢多看他,又轻手轻脚离开,坐到桌旁,重新翻那本书。 平煜眼睛虽闭着,却能感觉到她轻缓的动作,周身都暖洋洋的,只遗憾她抱来的被子和枕头均不是她自用的,若是她自用的,想来那上头都有她身上的甜暖气息。 忍不住睁开眼,转头瞥她一眼,从他的角度看,她脊背挺直,纤腰却不盈一握,纤腰下面,臀线竟是浑圆,他以往从不品鉴女子身段,可此时却觉得傅兰芽的身段说不出的养眼。 他心却不受控制地跳得快了几分,忙闭上眼。 片刻,身子也跟着热起来,他经历前几遭,此时多少已有了经验,为防鼻血突然溢出,忙抬起胳膊挡住鼻子。 所幸傅兰芽正想着怎么能去旋翰河边亲眼看一眼那古庙才好,专注得浑然忘了一切,并未察觉身后平煜的怪异举动。 谁知平煜等了许久,好不容易身子镇定下来,自觉再无流鼻血的顾虑,刚要拿下胳膊,好重新入眠,却听外头传来仆人的敲门声:“公子,那几位锦衣卫大人正四处找你,似是府外出了什么怪事。” 平煜和傅兰芽同时一怔。 傅兰芽讶然回头,朝他看来。 林嬷嬷也如蒙大赦,抓紧机会从净房中出来。 片刻,平煜匆匆掀开被子,从榻上起来,往外走去。 傅兰芽不及跟他说上话,见他关上门走了,心怀隐忧往窗外一看,见天色不知何时已是墨黑一片,也不知府外出了什么怪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