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煜看她一眼,牵牵嘴角,道:“秦当家。” 秦勇在他身旁盘腿坐下,温声道:“平大人脸色不太好,可是这两日太过操劳,未能好生歇息?” 平煜似笑非笑看一眼秦勇道:“这问题秦当家一早上已问过我两回了。” 秦勇喉咙卡了一下,未几,若无其事笑道:“不过随口一问罢了。” 说完,看一眼平煜的侧脸,见他一双眸子被身上墨绿色的衣裳衬得黑曜照人,薄唇因饮水的缘故,竟透出些许艳色,心底仿佛被风吹过,无论如何也静不下来,顿了片刻,强笑两声道:“我去看看晏殊他们在何处。”狼狈起身,便要离开此处,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有人低声笑道:“她现在是罪眷的身份,你就算想娶她,恐怕也不那么容易。” 另一人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郑重道:“只要她愿意跟我,我定会想法设法帮她摆脱官奴身份,明媒正娶地迎娶她。若是实在摆脱不了奴籍,反正我这辈子反正只她一人罢了。” 秦勇早已听出是弟弟和李由俭的声音,身子不动,眼睛却迅速看向平煜。 第48章 平煜脸瞬间阴了下来,未几,将水囊放入怀中,连眼睛不抬,站起身,朝林外走了。 片刻,秦晏殊和李由俭从树后走来,见秦勇立在前头,心知刚才二人说的话让她听去了,微窘地一对眼,快走几步,唤道:“姐。”身旁无人,称呼起来自然少了分顾忌。 秦勇将视线从平煜背影上收回,告诫地看一眼秦晏殊,低声道:“此处耳目众多,你刚才的话若被有心人拿去编派,就不怕损及傅小姐的名声?下回万不可再如此。” 秦晏殊人虽正直坦荡,到底在江湖中长大,行起事来豪放不羁,听姐姐这么说,意识到自己莽撞,脸烧了起来,暗悔道:“是我思虑不周。” 李由俭见秦勇仍不悦地看着秦晏殊,忙岔开话题道:“阿柳姐,虽然咱们已对南星派的十大阵法算得熟稔,但南星派近年来甚少在江湖露面,若是他们掌门人又研制出什么新阵法来对付咱们,怕是不好应对啊。” 秦勇边走边道:“不论他们启用什么阵法,咱们既已决定趟这滩浑水,就没有临阵退缩的道理。说起来,咱们秦门跟南星派素无恩怨,不至于与他们为敌,可晏殊这条命都是傅小姐救的,既然南星派要为难傅小姐,我们岂能袖手旁观。” 李由俭耳朵里听着秦勇柔和沉稳的声音,眼睛追随着她行走时拂动的长袍下摆,心中仿佛湖水被春风拂过一般,荡漾不已,直盼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才好。 忽听秦晏殊坚定道:“姐,刚才你也听到了,不管傅小姐最后能不能摆脱奴籍,我都会想方设法求娶她,等我们护送傅小姐进京后,我会留在京城料理此事,等到尘埃落定之后再回云南,届时,还请姐关照门中事务。” 秦勇脚步微顿,想起刚才平煜仿佛结了霜般的眼神,微微叹口气,道:“此事暂且不急,你还是先弄明白傅小姐自己的意思再说。” 李由俭怼了怼秦晏殊的胳膊,提醒他道:“你别忘了傅小姐早前订过亲,听说那人还是大学士家的公子,跟傅小姐算得门当户对,到了京城,没准她那位订了亲的未婚夫会突然跳出来,到时候你夹在中间岂不尴尬?你还是问清楚傅小姐怎么想,免得惹出不必要的误会。” 秦晏殊不齿道:“她家的事我早已打听明白了,那位陆公子负她在先,傅家遭难后,更是从头到尾都未曾露过面,傅小姐何等坚韧有主见之人,怎会还将这种品性不坚之人放在心上?” 秦勇并不接茬,默默到了林外,见平煜等人已经整装待发,忙也上了马。 —————————————— 群山连绵,满眼翠碧,纵马疾驰时,初秋的风迎面拂来,带着山林间特有的绿意。 众人无心观看沿途风景,为了能在太阳下山前赶至下一站驿站,一路紧赶慢赶,未敢稍有停歇。 行到一处山道时,两边俱是陡峭山峰,当中一道阴暗山洞,分外狭窄,最多只能容纳两骑并行。 行进速度不得不缓了下来。 在队伍最前方的李珉陈尔升等人为防洞中有变,出洞之后,都勒了缰绳,在路旁等候。 平煜出来后,驱马在原地缓缓转了一圈,看向身后,等傅兰芽主仆的马车顺利出了山洞,这才移开目光,戒备地看向两旁高山。 未过多久,忽见山林间原本稀淡的林雾骤然变得极为浓聚,如天边浮云一般,缓缓往山下移动,更怪的是,那白雾如有实质,所过之处,山上树木仿佛被一股无形外力所撼动,发出簌簌响动。 他目力极佳,虽隔得甚远,仍一眼看清那雾中裹着影影绰绰的人影,面色微变,嗖的一声拔出腰间绣春刀,喝道:“此处有埋伏。” 话音未落,就见山上浓浓白雾如同被疾风牵引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