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免有些讶然,难道穆府中也有人要出门远行?看这架势,难道是世子妃。 可她转眼便看到了跟穆承彬和平煜站在一起的那人,文质彬彬,长身玉立,若没记错,似是姓邓。 他昨夜本也在院中,可自从开始用蛇血验身开始,就似乎颇觉不适,跟穆承彬打了声招呼,便匆匆而去。 此刻他脸上含笑,拱手告别道:“表姐夫,我和舍妹在府中叨扰了这许久,给你和姐姐添了不少麻烦,现下离荆州外祖母寿辰日近,姐姐病情又已见好,我等不便再叨扰,这便要取道去荆州了。” 表姐夫?看来这位邓公子果然是穆家的亲戚。 傅兰芽大约知道些跟穆王府沾亲带故的勋贵人家,放眼京城,姓邓又如此显赫者,除了永安侯府,再无别家。 刚才听他提到妹妹,莫非永安侯府的小姐也在穆府。 穆承彬脸上笑意有几分勉强,不知是不是为了昨夜之事,仍觉脸上无光的缘故,叮嘱邓安宜寒暄一回,看着他上了马。 这才转头对平煜恳切道:“内人正在患病,我不便远送,想要你来云南,怕是机会不多,还是下回我跟父王回京述职时,再跟你好好痛饮罢。” 平煜笑道:“你和我何须说这许多,只要有机会相聚,有酒直须醉便是!”拱手回礼,翻身上马, 穆承彬大笑起来,豪迈道:“好!” 傅兰芽主仆这边刚要上马,忽然从府内出来一行人。 当先那女子头戴帏帽,衣饰极打眼,虽处处考究,却贵而不俗,被仆妇们拥着,行走时环佩叮当,步步生莲,姿态极为清丽。 走到穆承彬身边时,屈膝行了一礼。 穆承彬点头,嘱咐道:“你们兄妹二人路上彼此照应,到了荆州,令人快马加鞭给我们报个平安,你姐姐虽然病着,心里惦记着你们呢。” 又道:“前些日子流民作乱,你困在云南,无法回京,眼下有你哥哥同行,你姐姐总该放心了。” 丽人点点头,随着她的动作,帏帽的帘幔被风吹开一角,露出白皙小巧的下巴。 傅兰芽心知这便是永安侯府的邓小姐了,不免有些疑惑,若他们也去荆州,不知会不会会跟他们一路。 正思忖,平煜已然掉转马头,扬鞭一甩,道:“时辰不早了,仲衡,我等公务在身,先走一步。” 话音未落,便已绝尘而去,显然没有跟邓家车队同行的打算。 其余锦衣卫忙一夹马腹,跟在平煜后头。 傅兰芽听着马车轱辘滚动的声音,身子往后挪了挪,调整了个舒服的位置,背靠到车壁上。暗忖,刚才穆承彬跟平煜说话时,言语间并未提起让两路人马同行之事,想来在见识过昨夜镇摩教的手段后,谁也不愿沾惹上麻烦。 一路北行,两个时辰后,到得一处驿站。 平煜不知是不是察觉了什么,突然勒马,吩咐众人下马,在驿站稍事休息。 傅兰芽主仆只好下了马车,进了驿站,正欲取水来饮,忽听外面传来车马喧腾声,李珉等人抬头往外一看,讶道:“好像是永安侯府的车马。” 过不一会,那群人下马进来,果然是邓公子及其随从,见到平煜,邓公子怔了怔:“则熠?” 平煜皱了皱眉。 邓公子不以为忤,反笑道:“原以为你们已经走了,没想到竟也在此处歇脚。既如此,不如一道随行,等到了荆州再分道扬镳,也好彼此有个照应。” “不方便,”平煜起身,拿了马鞭在手,往外走去。 第20章 从驿站出来,天边一轮红日又下沉了几分,往北继续行了半个时辰,总算在天刚擦黑时,进了六安城。 六安城毗邻贵州,历来车马通畅,又因地处云南诸塞后方,少受战乱波及,城中商埠很是繁华。 进城途中,林嬷嬷虽然看不到外头的景象,但听着从窗外传来的熙熙攘攘的人声,忍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