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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徐钟离赶紧给皇帝跪下磕头:“臣万万深受不起!深受不起!陛下您太严重了!”

    周牧禹面无表情,没有吭声。

    一丝袅袅的香烟,依旧从兽炉的嘴轻轻喷射,又是一刻钟、两刻钟过去。

    周牧禹浅抿着薄唇,忽然,他把自己头上所戴的那顶墨玉王冠给轻轻摘下。

    皇帝大怒:“你要干什么?!”

    周牧禹不理,依旧继续摘,摘了头上的王冠,又脱了绣着金丝银纹的王服蟒袍,再接着,腰间上有一个龙形玉符,那是皇子身份的玉徽,出入内廷朝部,佩上它,才能畅行无阻。

    他把王服、王冠、以及那像徽晋王身份的玉符就那么一一摘下脱掉,然后,上前两步,双手奉至圣尊面前。“草民,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

    皇帝一口老血,差点气得喷涌出来。

    顿时气歪躺在龙椅上,帽子歪了,手也颤了,两眼发直,面皮不停抽搐。“放肆!朕,朕——”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大姨妈,昨晚想二更的,结果一下睡着了,头疼得厉害,大家将就看。

    第50章 狐狸尾巴

    如果一切真就从零开始,这对周牧禹来说甘心的吗?答案自然是否定,他不会就此甘愿。

    在民间生活了太久,周牧禹知道阶层固化、寒门庶族想要出头是多么难的一件事儿。

    如果没有自己的身世真相大白,他这个“寒门子”,只怕早死在了斩刀之下。

    周牧禹没法忘记,当初他像狗一样,初混迹于官场——那时,表面是被皇帝所封的金科状元、还是宣城副总兵指挥使,但是,只有周牧禹才知道,在那些艰难的日子,他那个副总兵指挥、兼状元郎是如何窝囊。他每日的工作,不是给这个上司养在外面的小老婆跑路看宅子,就是守在青楼门外,给那些日/嫖夜赌的士族高官们把风。

    而这些事情,他都没敢给顾峥说——这是他的耻辱、难以出口的憋屈。

    故而,每每女人问起他所成天忙碌的事务,他总含糊其辞,能避就避过。

    实在避不过了,就很不耐烦地打断对方说——

    “你别问了!你一个妇道人家,我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女人的眼泪,大概就是从那时悄悄从脸上蔓延流到心里。

    他害怕去看那双女人的眼睛,那双从明媚阳光、却变得逐渐消沉萎靡、变得暗淡失望的眸子。

    他只是一个劲想:再给他点时间吧,等以后,来日方长,以后若是他混得好,有出息了,再好好跟她解释。

    .

    周牧禹潜意识里、何尝到现在不是也有这念头。

    这就是为何这四五年里,他给女人的感觉照样是遥远的,陌生的、淡漠的……那是因为,他觉得时机不成熟。他渴望权利,对帝王之梦的野心和迷恋,覆盖了一切。他觉得自己必须要有耐心去等,皇家不会容许让一个民间女子做儿媳,除非是……

    九重宫阙,周牧禹已摘掉了他头顶的那墨玉王冠,也脱下王服,他头发披散着,骑在一匹高大的马上。

    宫墙深深,夹道悠长。“晋王殿下,晋王殿下——”

    一名老太监,手执拂尘,跌跌撞撞,跟在他马匹后不停跑着、追着,追跑得气喘吁吁,那是皇帝的贴身宦臣,大太监冯玉书。

    “您去服个软!奴才求求您了!”

    冯玉书苦劝着:“您去向皇帝陛下认个错,何苦这么小孩子气呢?万一,陛下当了真,要是真把您贬为庶民,那可怎么办,多划不来呀!”

    周牧禹郎心如铁,头也不回,将手中的马鞭越发狠力一抽,驾地一声,漠然而去。“随便!我无所谓了!”

    仅仅抛下这么一句。冯玉书一张白而圆胖的脸无奈苦笑着,只得回钦安M.wEDAlI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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