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帘看了看外面:“怎么回事?” 赶车的车夫有些憨头憨脑的,摸着耳朵吞吞吐吐:“两辆车别到一起了……过不去。” 姜幸偏头一看,还真是,这条巷子比较窄,差不多将将只够两辆马车通过。他们两辆马车相对而来,都要拐进这条巷子,不想对面马车太大,行驶到一半就别到了一起,轱辘卡上了,这下谁也过不去。 姜幸抬头看了看,发现大哥的马车已经走远了。 唉。 “怎么回事?你们这马车是怎么赶的?”有人吵吵嚷嚷地从旁边的马车上跳下来,口气很是嚣张,好像自己一点错都没有。 姜幸还是那个挑帘的姿势,本欲还嘴,却在扭头看到那人的模样后僵住了身子,小口微张。 那人站在马车下面,一身张扬的红衣分外灼眼,脚上踏着玄色胡靴,一双桃花眼含笑,眉峰却恣意嚣张,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京中如此少年郎,似乎要夺去春闺人的香梦了,饶是谁看到,都会一瞬陷进这样的明亮里吧。 姜幸撩开车帘,从车厢里钻出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两辆马车一齐拐进这条巷子里才会撞到一起,小侯爷怎么能认为只是我们这边的错呢?” 季琅闻声一抬头,忽地撞进那双氤水的秋瞳里,一时有些愣怔,待看清眼前的人,见她眉梢飞扬,眼波流露,眉头又逐渐皱了起来。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武敬侯府的错了?” 姜幸刚才看到他们马车上的标志了,听他提到武敬侯府,就知自己没有认错。 安阳城里有一句话流传甚广,“京城有三霸,季家就占俩儿”,其中的一个,就是眼前的这个季琅。 人们眼中的季琅是个跋扈纨绔,顶不住侯府家风的败家子,每天就懂打马遛鸟斗蝈蝈,吃喝享乐,文不成武不就不说,还成天斗殴闯祸。 但是姜幸对他的认知,却与别人稍微有所不同。时间还要追溯到两年前,她被人骗到郊外欲行不轨之事的时候,救下她的人便是眼前这位,当时她头戴帷帽,所以季琅并不认识她。 可是也是因为他出手过重,直接将那歹人打死了,姜幸没能查出到底是谁在背后害她。 姜幸笑了笑:“小侯爷与我们姜府的错各占一边还不行吗?” 她不咄咄逼人的时候,笑容还是很舒爽干净的,季琅不禁陷入她的笑颜里,又急忙回过神来。 “姜府?”他站在车下,凝眉看了看马车上的标志,“你是姜府的人?” 他怕自己看错,又走进几步,边望着姜幸边摇头边嘟囔:“不是姜二娘啊……” 言语中似是识得姜嫣。 随后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猛地向后跳了一大步,看到姜幸就如看到洪水猛兽一般:“你,莫非就是,漾春楼的那个折腰舞?” 姜幸提着裙子,从马车踏板上向前行了一步,神色略有些不快:“我是什么妖魔鬼怪吗?怎的吓得小侯爷连话都不会说了?” 她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还是一支舞了? 季琅却不答话,急忙抬起胳膊亡羊补牢地掩住脸,心里却大呼糟糕。 他还记得景彦跟他说过的话,眼前的人曾被他意外冒犯过,那时是在漾春楼,他走错房间,不小心看到她正换衣服,他急忙关门逃走了,也不知她看没看清他的样子。 若只是青楼女子,他本也不会在意,可偏偏这女子后来又成为姜府失散多年的女儿。 要是被她认出来了,赖着他娶她怎么办? 打死他也不会娶一个青楼舞姬做正室夫人! “算了算了!”季琅一边摆手一边挡着脸,逃离姜幸的视线,“今日就算我们武敬侯府的错,长安,你推推马车看看能不能动,咱们走。” 被叫做长安的人使了好大力气,才让两车轱辘错开,然后立即赶马扬长而去,丝毫没有停留,像躲瘟神一样,姜幸都来不及说什么。 姜幸看着那马车走远,眉头纵了纵,刚要转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