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并在被窝里换了个姿势,仰面躺平,动作标准。 燕七端了保温杯过去,里面是早上刚烧的热水,伺候伤号喝了大半杯,伤号有了精神,卷在狍皮筒里坐起来,像条硕大的毛毛虫。 接下来燕七又是一通忙,递药递饭递擦脸巾子,最后还给伤号也梳了个完美的男主髻,成为了一名风度翩翩的伤号。 “出去透透气。”伤号穿妥衣服,由燕七扶着从洞中钻出来,外面是山石嶙峋枯树成片,再远一些则是高耸的群山包夹,层层叠叠绵延无际。 也亏得走到这里来的是燕七燕子忱和元昶,若是换了稍寻常些的人,只怕早就要迷失在这片山里了。 “山中无日月。”燕子恪眸中印着苍苍的山影,轻轻道了一句。 真若一辈子活在山里,怕是感觉不到时光流逝和世事变迁吧。 “是啊,眼前的山十数年如一日,就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变化呢。”燕七道。 “难怪我老得这样快,”燕子恪轻笑,“原来是在红尘中浸泡得太久。” “你才三十多岁呢,在我们那里三十多岁才算刚刚进入青年期好么。”燕七道。 青年听得直笑,也不知是高兴还是谦虚。 “你们那里,青年可喜欢周游四海?”青年问起同龄人。 “一部分人喜欢,一部分人不喜欢,”燕七道,“有些人啊就只喜欢天天闷在家里看看一本叫做网络的书,写写自己意淫出来的小说话本。” “呵呵。” “对啦,你和流徵的游记要起个什么名字呢?” “安安起一个可好?” “我哪儿会起名字啊,要不叫做《燕先生的奇幻漂流》?” “呵呵。” “被嫌弃了。” 冬日的山间确无甚景可看,然而伯侄俩还是赏到了及将中午,仿佛眼前光秃秃的山岩上开满了缤纷的花,怎么看都看不够一般。 中午还是干粮肉和咸菜,燕七用热水把肉、酱和菜泡开泡化,还放进从林间挖到的冬菌熬成浓汤,就着烤热的窝头饼子,吃来也是喷喷香。 吃过午饭,伯侄俩各倨一个狍皮筒,烤着旺旺的篝火睡了一个饱足的午觉,下午起来继续看山看树看天空,有时候聊两句,有时候就只默默看景。 到了夜里,燕七给燕子恪的伤处换药,见皇上给的御药果然疗效奇佳,也幸好燕五刺的那一刀先捅在了燕子恪腰带上嵌的一块玉上,而后刀尖才滑到了旁边,多少卸去了一部分力,这刀没能捅得太深,否则伤口可恢复不了这样快。 “可以了。”待燕七重新缠好绷带,燕子恪道了一声。 “真的可以吗?”燕七看了看他的脸色。 “明日吃过早饭就动身罢。”燕子恪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臂。 “好吧,那我们今晚早点睡,把精神养得棒棒的。”燕七给他铺被窝。 燕子恪在旁坐着,偏头看了眼洞外寒星寥寥的天。 多年以前,从这个洞里看到的夜空可不似这样的凄清,满天盛大璀璨的星倾了盆地泼洒下来,由天至地,由山巅到树尖,处处都闪烁着晶光。 “所以比名字的话,你们两个都输了。”流徵指着洞外,“瞧,瞧见没有,那就是我,星河!” “这么说满天都是你的肉体吗?”玄昊手搭凉棚向着夜空张望,“你那七具肉体排起来好像个勺子哦。” “北斗星在北边好吗这边是南谢谢。”流徵道。 “噢,对对,我晕了,怪不得眼前直冒金色的你的肉体,”玄昊指着自己眼前的虚无处,“哎哎,你的肉体还在围着我转呢!” “……总之这个洞起名应为观星洞。”流徵道。 “够了啊,千岛湖那个岛上的洞你说萤火虫像星星然后就叫了藏星洞,到这儿又来个观星洞,你是不是这辈子就只认识自个儿的名字啊你说!”玄昊道,“爷不干了!这个洞的名必须爷来起!” “你起你起,”流徵道,“话说前面,不许再起下流名字!”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