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银玲噗的笑出声,原本压抑的情绪一下舒缓了不少。于是,她很配合地打开了窗户。 “铁军”小三扭着身子,声音像是拐着弯一样。 “国家不是取缔妓院了吗哪个不长眼的把个暗娼放出来了”张依一啧啧两声,又是一阵讽刺带挖苦“长成这样,也只能当个暗娼了。可偏偏就有那不长眼的,把个垃圾当成宝。” 张依一平时最看不惯小三和渣男,又一向毒舌,说起话来没轻没重。 “你够了”陈铁军的脸上挂不住了,怒瞪着张依一。 “唉吆喂,我骂暗娼,陈连长激动个啥哦,不对,你现在不是连长了,你被驱逐出革命队伍了。团部英明,军区英明,坚决不让部队藏污纳垢” “铁军,咱儿子踢我了”小三见陈铁军拿张依一没办法,心里又气又恨,她说不过张依一,便把一腔怒气撒到葛银玲身上,用这个来刺激葛银玲。 “你儿子怕是个妖怪吧胎儿五个月以后才开始踢人呢,难道”张依一突然捂住了嘴巴,做出一副震惊的模样“难道说,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陈连长的” “你胡说什么,你再胡说八道,我去告你”小三登时变了脸色,手指着张依一怒道。 “你去告我啊,我等着。不是你说的吗,你儿子踢你了。听说你和陈连长认识才四个月,胎儿四五个月才开始胎动,能感觉到踢人,最少五个月以上。” 有团里的文书过来给陈铁军送东西,已经在屋外站了好大会,张依一讽刺挖苦陈铁军的话都被他听到了。一向文明的小文书,哪听过这样的话,憋笑都快憋出内伤了。 最后还是陈铁军发现了小文书,给自己找了台阶下,不搭理张依一了。 小文书走了,陈铁军也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了,家具是部队的,他只带走了他个人的东西。 临走前,陈铁军看了眼一直没说话的葛银玲,说道“玲子,咱们夫妻一场,你以后要是有啥事,就告诉我一声,只要我能办到的,绝不含糊。” “不用,我跟你老死不相往来”葛银玲冷冷地说道,甚至都没看陈铁军一眼。 “铁军,你一片好心,可人家不领情呢”小三挽住了陈铁军的胳膊,讥诮地看了葛银玲一眼。 眼看着葛银玲的怒火就要被激起来,张依一连忙拉住了她“玲子姐,我明天托人找点酒精,把这屋里的桌子椅子,只要是被某些脏东西碰过的,都消消毒,那些脏东西可是很恶心的。” “铁军,你看看啊”小三不敢惹张依一,只能向陈铁军求救。结果,陈铁军什么也没说,扯住那个女人的手腕,快步走了。 走到大门口时,陈铁军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小院,眼睛里闪过一丝留恋。 这些,葛银玲都没看见,即便是看见了,心里也不会再有什么波澜,他们的夫妻情分,在小三上门炫耀般地告诉她怀了陈铁军的孩子时,已经彻底消失了。 张依一说到做到,还真从医院找了一瓶酒精,把桌椅、床铺,甚至是门把手都消了毒,还将厨房里的锅碗瓢盆用开水煮了。 收拾好以后,张依一将自己的东西搬到了葛银玲那,两人正式成了室友。 在外人看来,两人都是被男人抛弃的可怜女人,有个别嘴毒的,说她俩是弃妇,还把这个小院称为“冷宫”。 这话传到张依一的耳中,她一笑了之,什么弃妇难道不是她们甩了渣男吗 葛银玲和张依一住在一个屋檐下,两人一起上下班,一起做饭,就像一家人一样。慢慢地,葛银玲从以前的阴霾中走了出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了。 秋意渐浓,转眼就到了九月底,明天是开国大典,全国各地都要举办庆祝游行活动。 快下班时,张依一所在的裁剪组接到了放假通知,被服厂十月一日放假一天,去市区参加庆祝游行活动。 张依一收拾好东西,背着自己的小布包,去整烫车间去找葛银玲。 葛银玲一开始做的是锁扣眼的活,车间主任见她做事利索,就把她调到了整烫车间,她踏实肯干,才一个多月就成了熟练工。 刚到整烫车间门口,就看见女工们陆续出来,葛银玲和一个三十来岁的大姐走在一起。 女人看到张依一,立刻扬起了笑容,用胳膊戳了戳葛银玲“玲子,你妹子来找你了” 张依一和大姐打了个招呼,大姐嬉笑着先走了,临走前,还提醒她们明天去游行。 “玲子姐,咱们今晚去小容姐那,小容姐这几天反应大,咱们帮她做饭去。” “行,把咱们厨房里的芝麻带上,我给小容烙芝麻饼吃。” 葛银玲虽然是南方人,可做起面食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