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那头一拍脑门。 “他昨天刚好从意大利回国,我跟我爸说了要约他单独吃午饭,我爸还以为我要跟他相亲呢,死乞白赖给我约到了,”白大小姐心大如盘,热热闹闹地嚷起来,“那你赶紧收拾收拾,一会儿一起过来,李云流这货还特挑剔,非要吃正经本帮菜,我约他在老餐馆吃饭,就今天中午。” 卓青揉揉太阳穴,“哪家老餐馆?要不要我帮忙联系?” 浦江春晓和望江阁的那些个菜色,可都是得提前几天预约好的。 “哪还需要那么麻烦!” 白倩瑶噗嗤一笑:“他那个性格哦,我不整——反正,青青宝贝儿,你来就知道了,记住,进华门口那条老街哈,姐带你一起回忆童年……吃锅贴去。” = 上流圈中,除却珠宝美玉,便最爱赏玩笔墨字画,提及李云流这赫赫大名,的确也算是无人不晓。 毕竟,哪怕顶着沪上国画大师陈饮秋关门弟子的名号在前,但当年年仅十七岁,便能以一副国画《晚山》斩获中国美协大奖,也委实是年少有为,惹人眼红。 更别提近几年来技艺见长,他又连续以《秋日宴》、《白灰》、《逢春》等画作,夺得金彩奖作品奖,齐白石奖金奖,几度举办国际画展,成为诸多名画收藏家的新宠儿——尚未过而立之年,便被归于国内青年一辈画家中的顶顶翘楚,堪称前途无量。 卓青和他并无往来,好在白、李两家算是旧识,这才请动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才子。 虽说只是请他来帮忙裱画…… 但裱画怎么说也是个巧手工艺,要是能下副苦工,一定能给她那半生不熟的画作添些光彩。 “对了,一定要穿好看点哦!” 她正头疼待会儿怎么开口,白倩瑶倒是没忘趁她换衣服时,又打来几次电话,洒落好一场及时雨:“我跟你说,李云流这个狗子就是个颜控,开口闭口讲艺术,但是其实对美女毫无抵抗力,比如我。” 卓青:“……” 她对着主卧中的落地镜略略转过半身比对。 镜中人一袭burberry双排扣卡其色风衣,堪堪遮及膝盖上三指,黑色马丁靴修饰利落,愈发显得一对纤细修长的双腿肤如白瓷,吸睛不已。 说保守算不上保守,但该遮的一点没露,更说不上什么刻意引诱。 “怎么不说话啦?”白倩瑶大大咧咧,在电话那头问:“我们青青,我跟你说,就你那个身材吧,我觉得上次那个小黑裙就不错,特修身,腰只有那么丁点宽,你说是不是?” 她笑了笑,拎起一旁的chanel斜挎小方包。 “要是早三年,我就那么穿了。” “早三年——” “我现在出门了,”她赶紧止了对面的八卦心情,“司予今天回家吃晚饭,我们早去早回。” 白倩瑶:“……” 青青啊青青,给颗糖吃就低头撒娇的青青,最好骗的青青。 该怎么说你好。 白大小姐心头万马奔腾,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末了,也终究只是叹一句:“跟你说那么多,都白说了,个傻姑娘。” 卓青也不恼,冲她隔空做个小鬼脸,便挂断电话。 剩下个看着电话怔怔发呆的白大小姐,好半会儿,郁卒的望天,颇老成的,又长叹一声。 她想起昨天在浦江春晓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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