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日一大早沈毅堂便起了,随那沈老太爷领着,与二房沈冲详,三房沈冲瑞,及各房的正房太太及子女一同参与,祭祖的仪式繁琐而冗长,所有人皆得保持庄严肃静,不可嬉闹追逐。 伴随着司仪的唱词及吹奏唢呐的声音,得依次随着准备上烛,上香,由各房开始依次向祖宗鞠躬行跪拜礼,礼毕,进馔,巡献酒礼,跪拜,叩首最后敬读祭文,焚献冥币纸钱等等。 整个流程枯燥复杂,全然依照往日族里的仪式进行着,尽管此刻唯有沈家自家人在场,丝毫不曾怠慢。待到祭祀结束下来,那身衰体弱的三老爷沈冲瑞早已身体恍惚,踉踉跄跄了,连忙由着下人们送回院子歇息。 后一行人随着到老夫人院子里一同用饭,直到饭毕,这场祭祖仪式才算真正结束。 一时,那沈毅堂身子一松,便懒洋洋地往那椅子上一靠,只差没将双腿搭在桌子上了,嘴里长吁短叹道:“当真是累死个人呢。” 又随手活动了下肩膀,仍觉得浑身上下疲乏得紧,便随手指着一旁的小丫鬟道:“还不快过来帮爷捏会子肩,这点眼力劲都没有,还如何指望你们伺候好老夫人···” 那小姑娘是新来的,不过十三四岁,还有些生疏胆小,猛地受到那沈毅堂的叱责,只害怕得不行,颤颤巍巍的过去伺候。 老夫人瞪了他一眼,道:“你老子才刚走,你就这般没个正形,也不怕旁人瞧见了笑话。” 沈毅堂笑嘻嘻道:“这里又没得旁人,太太又不是旁人,便是能让太太笑话几句,我也乐意听着。”说着便又对着身后吩咐道:“再上一点,力道再重点···” 老夫人笑骂道:“你就贫嘴吧你!”又见那沈毅堂站了一天,确实劳累了,便也有些心疼,一时不忍多做叱责。只忽然想起了一茬,不漏痕迹的问道:“听说前几日你屋里的那个林氏身子有异,这会子没什么大碍吧?” 沈毅堂闻言,嘴里的微笑稍稍赦住了,只不轻不缓地道:“她身子骨是有些不大好,前几日犯了胃疼的老毛病,不过这几日已无碍了,儿子替她谢过太太的关心。” 老夫人听了只点了点头,又忽而语重心长道:“现如今你的性子也收了,在外又有稳当的当值,也算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大人了,只为何这后院却是···”老夫人不忍说下去,只满脸愁容道:“我儿现如今也是个这么大的人了,只你看老大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敬哥儿都能够满地撒欢的跑了,可到了你这里却是···” 说到这里,老夫人叹了口气,道:“老婆子我也不知道还能够在这世上活上几个年头,便是你老子也是年纪一大把,半截身子骨没入黄土的人了,前几日还在与我唠叨,说虽是膝下儿孙满堂,却一个个都长大了,皆挨得远远地,显得冷清得紧,虽他嘴上不说,我却是知道的,只盼着你这头快些给他生个胖小子出来才好呢!” 沈毅堂听了,只垂下了眼皮子,道:“儿子屋子里的事情还频频劳得太太操心,实在是儿子不孝。” 老夫人闻言抬眼看了沈毅堂一眼,只忽然道:“因知道你不喜,因此我这个做娘的一向纵着你,不愿插手你房里的事情,只是你看你屋里的正房苏氏常年不在,姨娘林氏身子又虚弱得紧,便是那个通房袭云伺候了你这么些年了肚里也不见任何动静,简直是没有一个可心的。此番瞧着我儿着实是委屈,为娘是看在眼里心疼在心啊!且再过些时日你便将赴往扬州将那苏氏接回,想必往后院子有个女主人帮忙打理着,定会顺心许多。”说到这里,老夫人忽然看向那沈毅堂的眼睛道:“往后定会越来越好的,届时为娘的在为你挑选一两个称心伶俐的在身边伺候可好?” 沈毅堂听了只是一愣,道:“太太要为儿子挑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