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说的,于芮那里,有很多关于她的“监视信息”。 他大概,就是从于芮那里知道的。 她的话只说出半截,顾昭行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明白了她想问什么,没说话,进了厨房。 苏鲤自己琢磨过来了也就不刨根问底,抱着龟龟在沙发坐下。 上次来只粗略看了看他给猫准备了什么,脑子里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这次她才仔细打量起他家。 大件儿像是猫爬架、健身器材,还有比较显眼的一些盆栽她都还有印象。 苏鲤视线一转,看见电视上有几格嵌墙式的装饰架,乍一看和沙发上面的猫爬架没什么区别,不同的是猫爬架上没有东西而装饰架上摆了几张照片。 她吸了两口怀里的三花拖拉机,放下它,起身走过去。 照片都是风景照,和那种网络上搜来的成品图感觉不同,明显能看出来是在实地认真拍摄和后期处理过的。 色调、构图和镜头的运用,都让苏鲤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她看着这些照片,低眉细细回忆,试图从广阔海水般的记忆里找出那股熟悉感的源头。 龟龟在她脚边蹭了两下,抬头冲她叫,似乎对她突然扔下自己的行为有些不满。 苏鲤思绪飘得远,小家伙的叫声传到她耳朵里也成了遥远的背景音。 猛然间,脑子里闪电似的掠过一些零碎的记忆,她恍然间感觉自己找到了什么,正打算伸手抓住—— “苏鲤。” 山谷间低沉的风穿耳而过,霎时将逐渐聚拢的零落思绪再次吹成沙砾。 苏鲤回过神,循声转头,顾昭行递过来一个陶瓷杯,杯口热气袅袅,清淡的花茶味道随着热流蒸发在空气里。 她道了声谢,接过来抿了口,脸色轻微皱了皱。 好烫。 “慢点喝,小心烫。” 苏鲤一手捧着杯子暖暖微凉的手,一手指了指照片:“这些,都是你拍的吗?” 顾昭行抬眼看了看:“嗯。” 她有些惊讶地瞪大眼:“你还会摄影?”而且这个摄影水平,还不一般。 “以前……”他似乎是回想了一下,“小时候学过。” 苏鲤注意到他到措辞,又问:“那后来怎么没继续了?” “后来……” 顾昭行忽然看她,凛寒的眉眼中有初雪融化。 目光变得有些遥远,应该是想起了什么令人高兴的事情,他的神情逐渐柔和。 苏鲤困惑眨眼:“嗯?” 遥远的目光收回,他笑了笑,拿过一张照片在手里看:“也没什么,就是大学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她让我想清楚了,我想走的路到底在哪。” 他是表演系的科班生,如果现在就是他想走的路,那并不存在分歧。摄影系和表演系一个是美术学科,一个是艺术学科,就苏鲤当初了解到的,两个不同学科之间的专业是不能转系的。 那说明他肯定在高中就已经选择了演艺道路。 怎么却说到了大学才想清楚? 苏鲤不太能理解他话里的逻辑,想问,出口却成了另一个只在脑子停留了不到一秒的问题:“那个人,是个女孩子?” ……操,她在问什么! 苏鲤被自己的无脑行为惊得反射性闭上嘴,满脑子的想法和心跳却停不下来似的,随着这句莫名的问题越来越乱,眼看就要搅成一锅八宝粥。 顾昭行放下照片,看着她,目光转深,低喃似的仿佛说给自己听:“是啊。” ——噗。 八宝粥的中央炸开一个沸腾的咕噜泡泡。 苏鲤情绪忽然变得不是很高,绕过这个问题,兴致缺缺地转了个身,靠在旁边的墙上,晃了晃杯子红琉璃似的玫瑰茶:“你不喜欢摄影吗?” 龟龟先前见苏鲤不理它,自己跑去猫爬架上玩了会儿,这会儿又跳下架子跑过来蹭顾昭行。 顾昭行蹲下去抚摸它,苏鲤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说:“也不是。我刚接触摄影是在小学,当时对任何新鲜的事情都很感兴趣,正好家里条件都充足,就这么玩下去了。” 苏鲤体会了一下:“就像是养成了习惯?” “可以这么说。” “总归算个课余爱好,一直习惯到了高中。”顾昭行顿了顿,食指在龟龟下巴上轻挠,挠得小家伙舒服地眯起眼,“高中的时候,有艺术学校的老师过来宣讲。” 苏鲤了然地“啊”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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