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坐了就是承认自己累了,那待会傅明灼怕是没法安心一直坐着了。 动车关门,重新启动,但傅明灼身旁的座位却依然空着。 傅明灼马上拉倪名决:“你坐。” 倪名决不想经历被座位主人叫起来的尴尬,在原地等了一会才进去坐。 他已经站了将近四个小时,一坐下去简直舒服得不得了,更何况还有傅明灼马上双手握拳,狗腿地给他敲腿。 更舒服了。 舒服得他觉得自己哪怕站四十个小时都值了。 傅明灼足足给他敲了有十分钟的腿,特别认真,力道也掌控得很好,一刻不停,敲完了大腿,她甚至还弯下腰去试图给他敲小腿。 倪名决把她拉起来:“好了,我不累了。” 傅明灼又殷勤地把倪名决面前的小桌板放下来,然后把自己面前的零食和饮料都堆到他那去:“倪名决,你吃。” 倪名决啼笑皆非,过一会,他伸手去拽了一下她的头发。 这丫头片子一乖起来,简直要人命。 接下来的旅途中,动车停停走走,每次停靠,倪名决都做好了有人会有人来认领位置的准备,但老天很眷顾他,一直没有人来。江城的前一站,车子停靠完毕,关门启动发车,意味着他可以一直坐到终点站。 傅明灼简直高兴死了,在座位上蹦跶得欢快:“说不定那个人也跟我一样忘带身份证没赶上车。” “原来世界上真的不止你这么一个麻烦精。”倪名决埋汰道,嘴角却无法抑制地翘着。 傍晚五点多,两人下了车,与早就等候在此的陆沅林朝袁一概三人汇合,蹦擦擦的第一次旅行至此开始了。 傅明灼毕竟是第一次在没有大人陪同的情况下出行,家里多少有点不放心,傅行此要求她白天每隔两个小时向他汇报一次平安。 傅明灼乖乖照办,定了闹钟,每过两小时就准点在和哥嫂的三人群里发照片说话。 我们在吃海鲜,刚刚抓上来的帝王蟹,太鲜啦! 今天我们来海边玩,但是太阳太大了,沙子也很粗,我的脚都走痛了。 突然下雨了,我们正走在路上,都来不及跑就被浇透了,成了五只落汤鸡。 今天一直在下雨,我们决定待在酒店不出去了,现在我们要去酒店的室内游泳池游泳了! …… 宴随会关心一大堆,傅行此要么不回,就算回了也都是冷冰冰的。 但事实上屏幕那头的傅行此很惆怅,问宴随:“她每次跟我们一起出去旅游都闹得鸡飞狗跳,跟她朋友出去好像很和谐?” 宴随没当回事:“毕竟他们是同龄人。” 傅行此觉得傅明灼这熊孩子狼心狗肺。 “你还好意思说。”宴随埋汰他了,“你每次都对她很不耐烦,动不动就凶她,她那些小伙伴不跟你似的,一个个都很惯着她的。” 傅明灼每天的第一条消息都起码在早上十点以后,大家都是等她睡到自然醒的。 除此之外,傅行此发现问题了,指着照片上倪名决的脸发出疑问:“怎么每次合照,他都站灼灼旁边?” 宴随翻看了一下。 还真是。 “灼灼还小,没心没肺的。”宴随制止傅行此的草木皆兵,“再说你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像灼灼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是你的女朋友了。” 傅行此冷笑:“就是因为我太知道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整天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所以我才不放心。” 宴随挑眉,明知故问:“哦?你那时都想我些什么?” 傅行此暂时没空管倪名决为什么每次都站傅明灼旁边了。 六天后,蹦擦擦启程回锦城,买到了高铁票,只要五个多小时,比坐飞机便捷。 收拾好行李,五人前往动车站。 “小鬼,临时身份证带了吗?”林朝斜睨傅明灼,“再忘带我们就把你丢在这里不管了啊。” 傅明灼志在必得地拍拍背在身前的书包:“放心吧,我带了,我就放在这只小袋子里。” 顺利到了安检口,傅明灼脸上嘻嘻哈哈地跟袁一概说话,手拉开书包的小夹层,把手探了进去。 顿时,面上表情一僵。 再摸一下,表情更难看了。 大家也注意到她的神色变化了,袁一概小心翼翼:“明灼,你怎么了?” 陆沅则直接些:“明灼,你身份证呢?” 傅明灼火急火燎地低头去看。 可是袋子里空空如也。 “小鬼,你不是吧?”林朝惊了,“你不又把身份证搞丢了吧?落酒店里了?” 傅明灼快哭了,手毫无章法地在空无一物的袋子里来回转动:“我明明记得我昨天晚上把身份证放进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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