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忠亮趁火打劫地把她夸了一顿, 夸她懂事, 夸她省心, 夸她聪明又伶俐。 夸得傅明灼飘飘欲仙, 点头如捣蒜, 立下军令状:“嗯嗯嗯,我一定会好好监督倪名决同学的。” 徐忠亮任务是派给傅明灼了, 但基本算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态度, 没报多大的希望。 他是真的有点失去信心了。 坐到讲台边上, 即便是一个差生,也该有点最基本的羞耻心,但倪名决没有, 完全没有, 从他脸上, 徐忠亮看不出一星半点的抗拒,就像一滩没有骨头的烂泥,根本没有站立的能力。徐忠亮原本只是恐吓, 没想过真的把倪名决弄到讲台边上, 又不是小学生了,坐讲台边上多难看, 谁知道人小伙子二话不说搬着课桌就上去了。 软硬不吃,如何是好? 傅明灼从办公室出来回到教室, 发现她的新前桌又睡着了,高高的个子趴在课桌上,两肩耸着, 看着都有点局促,不过他似乎没受影响,睡得很香甜。 本来前半边教室就是女生居多,比较安静,这会冷面修罗——还是一个刚经历人生巨变的冷面修罗在睡觉,对于考进嘉蓝的优等生们来说,坐到讲台边跟世界末日差不多惨,将心比心,大家觉得修罗现在是脆弱而敏感经不起一丝刺激的,所以这会更是安静到可怕,同学们连说话都是用悄悄话的音量,唯恐吵到他。 傅明灼自然是不受倪名决威力的影响的,路过讲台的时候,她没忍住好奇,用正常音量问同桌安可乐:“你们干吗呢?” 安可乐哪敢回答,一手使劲跟傅明灼比“嘘”的手势,一手紧张地指指倪名决的背影。 傅明灼费解地看了倪名决一眼,等回到自己的座位,她没着急坐下,观察起了形势,第一排和讲台之间有点距离,导致她和她的前桌的间隔跟别人的前后桌不太一样,虽然也不是很远吧,但傅明灼想要一个正儿八经的前桌,一伸脚就能踢到人家椅子的那种。 这么想着,她没有犹豫,手脚并用地把自己的桌子往前推去。 装满书的沉重桌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异常刺耳。 同学们屏住呼吸,捏了一把汗。 噪音中,倪名决不适地转了转脖子,懒洋洋地支起了头,回头朝噪声源望去。眼睁睁地看着傅明灼推着她的桌子靠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直到她的桌子紧紧贴到了他的椅子,她再推了两下确认实在推不动了,才收手。 傅明灼反脚一勾,把自己的椅子勾过来,大功告成地坐下了。 “干嘛?”倪名决嗓音微哑,侧脸上是一大片被桌子硌起的红痕,看不出情绪,“往后去点。” 傅明灼满脸写着不高兴,眼见就要发作。 倪名决面上出现一丝若有若无的无奈,说:“往后去点,我位置太小了。” 不是被嫌弃,傅明灼脸上的表情才多云转晴,先是后移了一点椅子,然后拉着桌子下沿往回拖了那么点距离。 “再后。”倪名决说。 傅明灼再往后一点点。 倪名决沉默片刻,“再后。” 她又乖乖往后退了一点点。 这么说了四遍,倪名决才勉强满意,把自己椅子往后移了一段路,但并没有靠到她的桌子。 傅明灼等了一小会,确认他不准备继续往后退,又“呼啦”一声把自己的桌子推了上去,撞得倪名决的椅子后半边微微翘起。 “……”倪名决认真询问,“男女授受不亲,你忘了?” 傅明灼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坚决要跟他靠在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