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凉蝉问道:“你是不是……打算就要这一个皇子?” 沈放竟然毫不避讳地应了:“嗯。” 姜凉蝉:…… 她就知道! 从立棠出生之后,她就感觉到了,沈放的情绪好像有一些奇怪。 对她确实更加无微不至了,可是他好像没有初为人父的那种欣喜若狂,还总是心事重重的。 没想到啊没想到,一问果然如此。 太经不起考验了吧沈小放! 姜凉蝉戳着他的胸口,把他戳得往后直退:“我懂了,你这个负心汉,果然得到了的就不用珍惜,我算是看明白你了,你……” 沈放被推着往后退,眼角一瞥,发现姜凉蝉光顾戳他,眼看着就要撞上桌角了。 他眼疾手快帝先拉住她,打横把她带回到床榻上,给她盖好被子,又转身把来的时候带来的暖汤拿过来,让她喝了几口,用手帕给她擦了擦嘴角,看姜凉蝉有点昏昏欲睡了,给她把头发拢到一侧免得压到,待她睡了,才转身出去处理政事。 姜凉蝉说的没错,他确实有些心事。 沈放这一生,想要什么都会去争取,很少体会到那种无能为力的无力感。 可是这十个月里,他体会了个淋漓尽致。 怀胎十月苦。 纵然贵为皇后,衣食住行无一不是好的,太医也是最好的,为姜凉蝉减轻了大部分的苦楚。 但痛苦依然是她自己的,谁都替代不了。 她前期孕吐,吃不下去,脸色总是煞白;几个月后,总算不吐了,但是手脚又开始肿胀,半夜时常因为腿脚抽筋而惊醒。 但这些加起来,也抵不过她生立棠时的那么剧烈又绵长的痛。 她现在天天嘻嘻哈哈的,但是明显还是疼的。 姜凉蝉其实知道他的心思,也有意在他面前显得格外轻松。 可是,深夜里,她以为他睡着的时候,痛得小声吸气的那些时候,他其实都醒着。 人人都说,多子多孙是福。 尤其是皇家子孙,更要开枝散叶,不仅是为了多子之福,更是为了保证皇家血脉不断。 经历了这一遭,他清醒了。 所谓多子多孙,不过就是让她一次次重复这种痛苦罢了。 *** 太子实在太会长了,专门挑皇上和皇后娘娘长得最好看的地方遗传,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一副未来的人间妖孽的模样了。 而且太子聪慧异常,虽然年幼,但于兵法和国策上,已经显出了惊人天赋。 民间有不少猜测,如此金娇玉贵的太子,该是被护眼珠子一样护着的。 怕是连太子玩的泥巴,都是金泥巴吧? 太子的真实处境,因为一次元宵节看花灯的经历,终于大白于天下。 这事,还是靠街头的说书先生传播的。 讲这故事的,依然是当年那个被姜云庭按头改故事的说书先生。 多少年过去了,他也老了几分,声音倒是不减当年。 “话说当年的元宵花灯,规模太大,那日京城男女老少,无一不上街看花灯。”说书先生起了头。 说书先生拿着腔调,道:“人群之中,就有那么一家人,容貌俱是出众,一看就非富即贵,不是寻常人。” “肯定就是皇上、皇后和太子一家吧?” 人群中有人插嘴道。 说书先生被人打乱了节奏,也不恼,道:“正是。也不知为何,皇上出行,竟然不带几个侍卫,就这么跟平常百姓一样,带着妻小就上了街。” 围观群众参与感很强,说书先生说一句,他们就要答一句。 听到说书先生这么说,围观群众纷纷道:“因为皇上武功高强吧?” 还有的道:“因为皇上与民同乐嘛。” 只有一个带着斗篷遮着脸的少年独自蹲在后排,听了这话,呸了一声:“乐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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