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县城外。 灾民已经暴动了许多轮了。 最开始他们单纯就是因为江县一点粮食都没有,快要开始人吃人了,活不下去了,干脆抄起家伙来跟守在外面的那些卫兵正面对上。 反正都是一死,要是闯出去了,没准还能有点活路。 他们一次不行闯两次,两次不行闯三次,第一次冲出去的时候被卫兵打死不知道多少人,最终出去的寥寥无几。 可是从第二次开始,好像有什么人在外面帮他们一样,卫兵们被人牵制,露出长长一片毫无防守的空缺,他们瞅准空子往外跑,竟然大部分人都跑出来了。 可是出来之后,他们发现,外面的世界跟他们在城内等死的时候想象的,不太一样。 有的死在了外面,有的找到了粮食。 活下来的灾民,找到了一片无主的空地,可是好日子没过多久,又开始乱了。 有的人打着劫富济贫的旗号,开始烧伤劫掠。 新的暴动逐渐形成。 灾民们以为逃过一劫之后,又开始新的劫难。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好像那些□□的逐渐消失了,那些为了一己私利或者浑水摸鱼的暴动像是被人梳理了过一样,渐渐地安顺平静下来。 对面的山头上,两个人坐在石头上,看着这里。 年轻的那个是姜云庭。 他按着自己的脚踝,很是不满:“老头,昨天处理□□的时候,你是不是在后面推了我一把?我的脚差点都被你推崴断。” 老头啃着一块不怎么油汪汪的肉,理直气壮,一点愧疚的神色都没有:“那怎么了?我的肉掉在地上了,不推开你,可就要被你踩到了。” 姜云庭气得鼻孔里直出气。 老头眯了眯眼,看着对面那个已经有安居乐业雏形的地方。 这段时间,姜云庭从一个空有满腹志向的毛头小子,一点点的磨练,一点点的成长,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经能在乱象中快速冷静的分清状况,学会部署,甚至已经可以提前颇为准确的判断形势了。 固然是他足够努力在先,但他也不得不说,这是个很有悟性的少年郎。 又有悟性,又有抱负,看起来呆呆傻傻的,其实大是大非分得很清。 是个好苗子。 老头看着远方的云,闲闲啃了几口肉,听着姜云庭故意在耳边大声逼逼,老头忽然道:“要不这样,你的脚虽然确实没有我昨日的肉重要,但是你话这么多,我听烦了,就补偿你一点吧。” “让我想想,”老头道,“这样吧,我允许你拜我为师好了。” 姜云庭差点被口水呛到。 我谢谢您这么勉为其难的补偿我哦! 老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要拜师,我得先问问,你的真实名字是什么?就是叫云庭?” 姜云庭斜着眼看他:“我还没同意拜师呢吧?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还不知道您老名字呢。” 老头回想了一下,也不隐瞒:“我应该是叫宋飞箭吧。” 宋飞箭,总觉得这名字哪里有点熟悉的样子。 姜云庭又啃了一口肉。 肉吧嗒一下,从嘴边掉下来了。 他呆滞的转头看向宋飞箭:“您老叫宋飞箭?箭神宋飞箭?” 老头挠了挠头,不甚在意道:“是吧,好像前些年我在外面的时候,他们是有人这么叫过我。” 姜云庭回身,把最嫩最香的一块肉整个的切了下来,恭恭敬敬的献上去。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第66章 为实现愿望而竭尽全力的日子,漫长而又短暂。 一晃, 就要过除夕了。 数月来沈放率军所向披靡, 将太子派来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耶国来犯的军队虽然兵力强上很多, 也被他们击退了。 有了云骑兵,他们的兵力更强,再加上百姓流离失所, 不少壮年主动参军,军队从当初的三万增加到五万。 带着五万兵力,沈放一路南下,到了平城。 平城虽远离京城, 但其实是京外最后一道防线。 本朝建国之初, □□就很有先见之明,在这片巍峨的山间建了一道长长的防线。 十座城池散布在此,看似分散, 实则十城联动,接成一条巨大的防线,任何一处受攻击,都有其他九城相援,十座城池联合防守,将偌大的国土守护的滴水不露。 除非来犯兵分至少五路, 每一路都有十万兵力,同时攻城,方能冲破防线。 而平城位于中间, 是这条防线的眼睛。 沈放和身后黑压压的军队,在离平城十里处大军压阵。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