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宋心蕊可是才女,以后两个人琴瑟和谐,谈诗论画,好不美满。跟那个草包能说什么? 今日诗社中,有跟楚青不那么对付的公子哥儿,看到姜凉蝉没来,就刻意开楚青的玩笑。 他也不过是帮宋心蕊折了一枝她想要却够不到的梅花,就有看到那一幕的闲散公子故意过来调笑:“哟,楚公子,今日你那未婚妻不来,诗社里少了点乐趣啊。” 紧接着就另有人不怀好意的续道:“听说姜小姐府里有个面首,模样英俊得很,该不是姜小姐沉迷温柔乡,被绊住了吧,哈哈哈。” 满堂大笑。 姜凉蝉就算人没来,也把自己的脸给丢了。 他虽然体面的拿话帮姜凉蝉遮了,也全了自己的面子,但心里这股恼,终究是记下了。 如今乍然一看到姜凉蝉在这里,楚青第一个反应就是,姜凉蝉今日应该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才没能来,但现在果然还是追着自己来了。 其实,最开始他根本没有认出来那是姜凉蝉。 当那两个人缓缓从对面走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在冬日灰白惨淡的色调下,什么都显得有点暗淡。 但是那一对璧人走过来的时候,却毫不费力的击破了那层已经蒙了一个冬天的灰白的蒙板。 仿佛他们行经之处,一切都活泛过来了,青灰色的石板路,青灰色的砖墙,砖墙后伸出的无花无叶的冷峭树枝,苍白的天空,好像都重新被定义了颜色。 那一刻,在这两个人面前,他隐秘的升起了一种卑微感。 以及渴望。 直到那两个人又走近了几步,女子开口说话,他才忽然注意到—— 这个女子,竟然是姜凉蝉! 那一刻,他说不上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 刚才心里的卑微和渴望碎成无数碎片,委落一地。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微妙得意感。 看啊,这样的盛世美人,竟然还是自己的。 而且,她平时一向看不起这个小园林,说比自己府里庭园的一半都还不如,从不来的。 这会自己来了,她也到这里,这说明什么? 她分明就是跟着自己来的。 因为刚才的画面,他这次破天荒的没有对她生厌,只是昂了下巴,下了马之后,故意慢慢走,等着她先跟自己打招呼。 他也想好了,等到姜凉蝉例行扑上来的时候,他要好好说道说道她,让她不要再成日跟着自己了,自己还有正事要忙。 结果,他拉着缰绳昂着下巴等着,她竟然跟没看见自己一样,漠然的往这边扫了一眼,就扭头跟那个男的说话去了? 后来总算又看他了,结果像对待路人一般,随意对他点了个头,就要擦身而过? 她这是什么意思? 新的招数? 欲擒故纵? 倒是姜凉蝉身边的那个妖孽一般的男人,淡淡扫了他一眼。 这个男人隐约有一点面熟,但是这男人存在感这么强烈,他若是见过,不该没有印象的。 想必是个身份尊贵的男人,说不定还是皇室子孙。这种身份的人,他自然是没见过的。 他忽然明白了,也许是姜凉蝉觉得自己冷淡她了,所以故意在这个看起来身份尊贵的男人面前假装不认识,好拿捏自己一把? 啧,她也就是这些小心思多。 眼看着姜凉蝉就要这样冷淡的与他擦身而过了,楚青终于顾不得什么,扬声叫住她:“姜凉蝉。” 他想像往常那样叫婵儿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刚才那个画面的冲击还没散去,让他下意识觉得,此时她就像一个陌生人一般。那般亲昵的称呼竟然一时没有出口。 也因为他这样叫了她,姜凉蝉停住了脚步。 她回头看看那个站在马前的年轻男人,一时半会没有想起来这是谁。 但是能叫出自己名字来的,肯定也是认识的。 只是叫的不怎么亲昵,应该也只是普通认识的人。 怕失了礼,她凑到沈放耳边,悄声问:“我今日眼神不济,看不太清,这是谁?” 沈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语气不明:“你在问我,他是谁?” 姜凉蝉觉得这就是他也不认识的意思。 她决定自食其力,在脑中努力搜索对比项。 多看了那人几眼之后,她终于认出来了! 这不是她刚穿进来的时候,第一次去青楼,遇见的那个跟她凑了一桌的同座吗? 叫什么来着?啊,她一时想不起来了。 而且这个人叫她姜凉蝉,看来是当时她跟人说了自己的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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