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既然堵着车,他们现在出去也得被堵在半路上,傅予深没太着急。 “不是就在你面前吗?”傅予深示意她面前那辆,“真喝晕头了?” 洛诗眯着眼,看着那辆迈巴赫半响摇头。 “这不是我们的车,傅予深,你的自行车呢?我要骑自行车回家。” 傅予深愣了一会儿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怎么醉成这样?” 他轻叹。 傅予深只在大二时有过一辆自行车,和洛诗刚恋爱时,她一直很想让他带着她在校园里兜风,都被傅予深以“违反交通法”的理由拒绝。 没有找到傅予深的自行车,洛诗转过头来,雾蒙蒙地望着他: “你是不是把自行车藏起来了?” 傅予深哭笑不得,走上前,一手搂着她,一手指腹蹭过她微微湿润的眼角。 “没藏。” “你就是藏了,”洛诗额头抵住他胸膛,闷闷道,“你就是不想载我,你为什么不载我?是不是不喜欢我?” 她尾音软得似春水潋滟,娇娇气气的。 傅予深忽然有些感谢沈嘉木的那几杯酒。 “怎么会。” 他打开车门,将洛诗抱起,很轻地放在后座上,灯光昏暗中,他的目光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极致温柔。 “不让你坐,是觉得那辆车配不上你,公主怎么能坐自行车?” 洛诗那些朋友虽然表面和她亲亲热热,一口一个宝贝叫得腻歪,但傅予深知道,她在学校里的这些朋友,交情不过尔尔。 他虽然并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但他不能容许洛诗被人讥笑。 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坐在后座的洛诗靠住他肩膀,似乎有些困了。 傅予深以为她会就这么睡回去,她却忽然开口: “配得上的。” “你那么好,就算是天上的月亮,也配得上。” 明明喝了不少酒,但傅予深直到这一刻才忽然觉得酒劲上头,因她这一句而醺醺然。 他的手指穿过她乌黑的发丝,像蛛丝一样,轻轻缠绕着他。 “你到底是夸我,还是在夸你自己?” “……没有夸我,”洛诗埋首在他颈窝,像是半梦半醒的胡话,“我又不好,我一点也不好。” 傅予深顿住。 一时间,联想到了她和沈嘉木聊的那几分钟,又想到她突然把自己喝醉。 “沈嘉木和你说了什么?” 其实也没说多少。 言语如何能传递一个人七年的孤独等待。 她只能通过自己的想象,来窥见她离开之后他度过的日日夜夜。 见洛诗缄默不语,傅予深将她扳正。 “沈嘉木那人,高中本来是想选文科的,最后想着理科更容易赚钱,才转的科。” 洛诗脑子晕晕,被迫接收他话里的信息。 “他这个人,说什么事都很容易艺术加工,如果你再用你那充满文艺细胞的脑子加工一遍,事情就会变得很夸张,非常夸张,明白吗?” 洛诗机械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傅予深看着洛诗醉醺醺的模样,原本已经打算将这个话题敷衍过去,可想到她刚才说的那句话,又忍不住开口: “为什么要说你不好?” “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我听了会心疼。” 她是天上弦月,是高高在上不可得的美好。 她怎么会不好。 洛诗认真答:“你不用心疼我,我这些年,过得很好。” “很好?” 傅予深回想起在游轮重逢的那一天。 “既然很好,为什么要挽回那个优柔寡断的段驰?为什么要在桌球室内对那个不安好心的邹副总虚与委蛇?” 她不会知道,他那天见她那副隐忍模样,只想拿手里的台球杆把那人的眼珠子戳瞎。 “可是……大家都是那样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