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胜眉头皱得更深,“你说的什么白痴话?” “你的所为,不只是代表你自己,还会拖累整个谢家。”沈奕看着他,缓缓说道,“如果……如果我师兄要杀皇后,甚至圣上,你要怎么做?” “人都死了,你还和我说如果……”谢长胜冷笑了起来,冷笑得十分大声,丝毫不顾及别人听到,因为他这句话完全没有需要任何保密的地方。 “因为我师兄也问过我这句话。”沈奕看着他,却是轻声道:“他还告诉过我,如果传出他死了,千万不要相信。” 谢长胜呆住。 “你回答我那个问题,接着我才会和你说下面的话。”沈奕看着他说道。 “这还不是个白痴的问题么?”谢长胜艰难的呼吸着,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帮亲不帮理,这就是我谢长胜,我管什么圣上皇后,管什么大秦王朝!” “你不听安排,早早跑到东胡边境来等我师兄,我师兄却是临阵被迫去了东胡,没有到这里。但我师兄走之前也给了我书信,交待了我这件事情。” 沈奕的眼眶更红了些,“他料定你不会听任何人的话,帮亲不帮理,他要出事你一定要生事,他不把你当自己人,你都已经把他当了自己人,所以他托我把他的钱袋交给你,还让我转告你一句话,你不是最会花钱么,那你便把他钱袋里的钱花光。” 第六章 从来不是普通人 在长陵的绝大多数年轻人都知道谢家谢长胜最会花钱,以至于谢家为了节制他,让谢柔负责监管。 说到花钱,恐怕谢长胜说第二,无人敢说第一。 在这冷彻心骨的白毛风里,谢长胜沉默下来。 他想到了第一次见到丁宁的时候,那时候他便是在乱花钱。 “如果传出他死了,千万不要相信……让我把他钱袋里的钱花光?” 一名酒铺少年能有多少金钱? 谢长胜微眯起眼睛,缓缓抬头,看着手中握了个钱袋的沈奕,并不伸手去接:“说实话真是他特意留了这些话,不是我父亲让你来的?故意用让我挥霍的手段,去忘记他已经死了这件事?” “风故的意思是风中故人来。” 沈奕看着谢长胜,有些莫名的说了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谢长胜怔住,身体肉眼难见的微微颤抖起来。 在最后一次和他通信时,丁宁在落款处留下了风故二字,他始终不得其解,然而现在,沈奕站在风里,看着他,告诉他丁宁留下的这两个字的意思。 沈奕看着他,说道:“师兄让我告诉你这句话,我先前也根本不明白什么意思。然而我今天在这里见你……难道师兄他在长陵出发前,就已经料定了我会在这时候来见你?” 没有人能够真正的洞察天机。 只有可能他料定自己会忍不住来这东胡边境,至于风中故人来……这东胡边境,一到冬季便是白毛风不停,不算是天机。 若是丁宁早就有所设计,那这个钱袋里会是什么? 谢长胜不再说话,伸手接过沈奕手中紧握着的钱袋,打开。 钱袋里面没有任何真正意义上的钱币,或者等同于钱币的明珠宝石等物,只有一些很古旧的玉片、牛皮或者绢纸等物,上面都加盖着独特的印记,或者加以漆封,铅封。 只是看清其中几件东西的同时,谢长胜便剧烈的喘息了一声。 因为这白毛风里气温太低,剧烈的吸气使得他顿时猛烈的咳嗽起来,使得他的面孔都有些扭曲。 这些东西,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全无价值,因为绝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然而身为关中第一巨富谢家的独子,他却是知道,这些是凭证。 钱庄、赌坊,是最古老的生意之一。 很多见不得光的钱庄和赌坊并不出名,但是十分古老,绝对保密的存积着大量的财富。 尤其是有些钱庄,自身并无惊人财富,只是替人保管一些东西,为了严格保密,连自己都不知道主顾存在自己库房里的是何种宝物。 因为生意上的一些往来,谢长胜知道几乎所有的明面钱庄和地下钱庄,但是有些钱庄,就连谢家都没有合作过。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