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彤尖叫一声,朝后倒去,阮思娴眼疾手快,顺势拉倪彤一把,把她往旁边扯,结果倒是避免了那波开水泼到倪彤脸上,不过倪彤的胸口和阮思娴的脖子齐齐却没有幸免于难。 安全员反应够快,立刻上前制服男人,但又不知是后面那个乘客在慌乱中想往外走,推了人群一把,那个泼水的男人抱着水壶一起倒地。 一时间,舱门口炸开了锅。 滚烫的开水刷地一下刺痛大片皮肤,火辣辣地疼,耳边又是乱糟糟的叫嚷声,阮思娴紧紧闭着眼睛,脑子里嗡嗡作响。 “打人了!打人了!航空公司打人了!我要投诉你们!” 事有轻重缓急,整个机组和闹事乘客还是得先解决矛盾。 机场负责人和世航业务部的经理都来了,协调这件事情花了近一个小时。 阮思娴和倪彤出来时,衣服上的开水早已经凉透。 倪彤只是胸口被泼了开水,有衣服挡着,情况稍微好一点。 而阮思娴遭殃的地方是光秃秃的脖子,到现在还殷红一片。 他们去了航医那里看了情况,上了药,出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气压很低。 倪彤直接委屈哭了。 “这到底怪谁,那飞机出问题了强行飞他是想全飞机给他陪葬吗?怎么有这么不讲理的人,个个月都有,年年都有,我到底图些什么。” 她抬手抹着眼泪,哽咽着说,“什么都以旅客为标准,100位旅客说好都比不上一位旅客说不好而打的分,还要挨骂受气,得了一身的职业病,一休息就跑医院做治疗,谁像我们这么年轻就有密密麻麻的病历本啊,比别人多赚的钱全都交给医院了。” 原本在调节处的时候阮思娴就被那男人指着鼻子骂了好一会儿,现在耳边又充满了倪彤的抱怨,她情绪被带得越发低沉。 每每坐进驾驶舱,前方是一望无垠的天空,后方是上百人的生命安全,担负的责任与压力都可以被热爱取代。 但遇到这种事情,偏见、不信任、无理取闹接踵而至,任谁都会有翻涌而至的负面情绪。 只是阮思娴习惯了自我调节情绪,这会儿还得安慰倪彤。 “算了,投诉就投诉吧,核实之后不会有事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走到电梯间,倪彤的情绪终于止住了,但是她手机一响,一看是自己妈妈的电话,立刻又带着哭腔接起电话。 “妈,今天我差点气死了……” 直到电梯上了14楼,阮思娴还一直听着倪彤跟她妈妈哭诉。 阮思娴揉了揉鼻子,摸出手机看了下,什么动静都没有。 没有家人的电话就算了。 男朋友呢?她这时候的男朋友呢?!那个她一无所知的神秘男友呢? 电梯门缓缓打开,阮思娴一抬眼,就看见她那一无所知的神秘男友大步流星朝她走来。 噢,还活着呢。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傅明予愣了下,随后脚步更快了。 阮思娴跨了一步,走出电梯。 傅明予停在她面前,看了眼她的脖子,没说什么,拉着她掉头就走,全然没管一旁的倪彤,完全把她当了空气。 阮思娴被他拉着一路走到了他的办公室,外面坐着好几个助理,全都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看见这一幕。 自动门在阮思娴踏进去之后徐徐合上。 傅明予带着她坐到沙发上,凝神看了会儿她的脖子,然后伸手去解她胸前的扣子。 “?” 阮思娴一秒护住脖子。 “你干嘛?” “我看看。”傅明予拉开她的手,解了两颗扣子,拨开领口,指尖轻轻滑过阮思娴的肌肤,“还疼吗?” 这不是废话吗? 阮思娴没回答。 她放在腿边的双手不自觉地蜷缩。 比起脖子上的痛,她现在感觉更多的是不好意思。 衣领扯开了,她黑色内衣肩带就露出来了。 “航医怎么说?”傅明予看了会儿,慢条斯理地替她扣上扣子。 “还好,不严重。” 阮思娴抬眼看他,“那个……我要被投诉了。” “嗯。”傅明予说,“我知道,不是你的错,投诉不会有效的。” “哦。”阮思娴问,“那如果他是要客呢?” 要客投诉就直接有效了。 “如果是要客,我也可以公私不分明。”傅明予坐到她旁边,“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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