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小珍被阮思娴的怒火烧得晕头转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声音一下子哽咽起来。 “你、你怎么了呀?我是想跟你说不用送信了,我有新的出路了。” 阮思娴扶着额头,头发薅得乱七八糟,抬眼看见电脑屏幕上的“离职申请”四个大字,终于冷静下来。 不该迁怒司小珍。 电话里,阮思娴也没在意司小珍所说的新出路是什么,她满脑子都是傅明予,拍了拍胸口,尽量平静地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司小珍,并且激情辱骂傅明予十分钟,用上了脑海里能想到的所有贬义词。 司小珍听完,久久回不过神。 “他、他怎么这样啊?” “我怎么知道啊,有病吧!” 司小珍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他可能是遇到太多这种女人,所以也误会你……” “那就该我受气吗?我不管,我要辞职,我现在一想到他都无法呼吸!” 电脑那头的气氛十分压抑,过了许久,司小珍说:“我跟你一起离职,今天我舅舅给我打电话了,商飞那边……” 身后突然响起陌生的手机铃声,阮思娴立刻回头,看见江子悦站在她身后,原是愣怔地看着她,因为铃声突然响起,神色顿时紧张无措,立刻低头去按手机。 不过只是这一瞬的慌乱,再抬头时,江子悦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常。 “额……”江子悦说,“我刚刚开门,你没听见。” 意思就是刚刚阮思娴跟司小珍说的话,她全都听到了。 “回去再跟你说。” 阮思娴挂了电话,回头看着江子悦,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子悦似乎也有些尴尬,埋头进卫生间洗了个手,出来又整理自己的东西,一句话没说。 阮思娴想,反正事已至此,她要辞职的事情也瞒不住,便没有多管。 但江子悦终归是没有憋住,在床上一边叠衣服一边说:“你真的要辞职吗?别冲动,再考虑考虑。” 话说得诚恳,但是阮思娴也没听出多重的情绪,就像固定句式的挽留一样,只是说说而已。 于是阮思娴只是摇头,说她已经想好了。 果然,江子悦也没再多问。 阮思娴继续写离职申请,桌边的灯亮到了凌晨两点。 回程的航班在两天后起飞,到达江城时,天气不太好,浓雾层层,许多飞机在上空盘旋不下。 此时已是清晨,附近的农田开始苏醒,三三两两的农民扛着工具在田埂上慢悠悠地走着。 四周的高速车水马龙,机场大门的交警指挥得出了汗。 出发层的入口排着长队,路上堵车的人拖着行李箱在值机口狂奔。 浓雾散去,一架架飞机终于缓缓降落,匆忙行走的机务引领着飞机精准停稳。 江城国际机场一切如故,坐落于机场旁边的恒世航空总部也繁忙依旧。 光鲜亮丽的空姐们拉着飞行箱在世行与机场之间穿梭,笑语不断,每天如此,但翻来覆去聊的都是那些陈年旧事。 直到一周后,大家听说乘务部四部的阮思娴离职了。 据说走得很果断,甚至没等到一个月的交接期,赔了一笔违约金,年终奖也不要了,当天就搬离了乘务部的员工宿舍。 和她一起走的还有她的好闺蜜司小珍。 不过大家的关注点都在阮思娴身上。 她年轻貌美,几个月前才登上了世行的报刊,成为封面乘务,一时风头大盛,私下戏称她是“世航之花”,好些单身的不单身的机长都频频对她示好。 事业上也正处于上升期,飞行任务优秀,王乐康一直挺欣赏她,在她提离职的时候还说要破格升她为乘务长以挽留,但她还是走了。 人事流程很快就下来了。 傅明予的秘书提了一嘴,“那个阮思娴辞职了。” 傅明予翻阅着桌前的文件,“阮思娴是谁?” “就是那个……”秘书咳了下,“飞机上给您送了三次咖啡的那个空姐。” 傅明予的动作没有任何的停顿,半指厚的文件让他没有闲工夫搭理这些事。 不过片刻后,他还是笑了下。 “因为那天去酒店扑了个空,所以受不了刺激?” 秘书耸肩,大概是吧。 谁知道呢。 反正平时傅明予见多了这样的女人,而他连这个空姐叫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那天傅明予喝了酒,若不是这样,阮思娴只怕是要被王乐康直接炒掉。 傅明予没再说话,示意秘书可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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