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就被分段杀得死伤惨重。 一名被撞倒的贼人摔得灰头土脸,刚起身,就望见身前站着一名着官袍的文士,他怒吼一声:“去死!”挥刀就砍,但是下一刻他就僵住了身子,嘴中涌出血来,双手不可置信握住了插进自己小腹的利剑。 刑部员外郎杀了贼人,还在惊魂甫定之际,就听到一声“郎君当心”,愕然转头,就见有贼人举刀斩来,他拔不出剑来,急忙松手,凭着本能慌忙后撤,还是被对方一道砍在后肩上,顿时扑倒在地。 一名河东军卒冲上来,与那贼人搏斗一番,好不容易将对方砍杀,连忙去扶起刑部员外郎,就见对方面色苍白,脸上汗如雨下,却犹自咬着牙关道:“护囚杀贼!” 身边杀声不断,人影幢幢,儿郎们倒地、大吼、拼杀、惨叫,混战不休,如同百兽争食,扑咬不断,鲜血淋漓。 天空更显阴沉,黑云成幕,地上都暗下来。 …… 许久之后,战场动静小了很多。此时,尸体倒了一地,甲士与贼人夹杂密布,血染黄土。孔都头并及数十马贼,踩着地上尸体,逼向囚车。 囚车前,只余十数甲士,且个个带伤,但他们握紧兵刃,却无一丝惧色,狠狠盯着眼前贼人。战至如今,更无一人奔逃。刑部员外郎靠在囚车上,握剑的手臂颤抖不停,血液汇集成细流,从手上淌到剑上,又从剑尖滴在地上,蓄成一摊。 员外郎看了身旁一眼,两名刑部书吏已经趴在地上不动,身下血潭触目惊心,稍远一些的地方,河东军都头的脖子被砍断半截,脑袋歪倒一旁,惨不忍睹,他跪倒在地上,早已没了声息。 孔都头盯着刑部员外郎,面容狰狞道:“杀了老子过半兄弟,你们都要死!” 刑部员外郎咬紧牙关,奋力站直身体,他握剑的手依旧在颤抖、流血,但看向贼人的目光坚定不移,一字字道:“以武乱法,国家不容,今某可死,来日尔等亦必被诛!某为刑部官员,为国家执法,死有何惧,尔等武人,百姓以血肉养之,而害民乱国,同为大丈夫,某以尔等为耻!” 孔都头大怒,再也站不住,挥刀前冲,“你找死!” 员外郎仰首挺胸,仗剑而立。 轰的一声雷鸣,响彻天地。 数十贼人,心头一震。 时未入夏,何来惊雷? 愕然转顾,道上奔来无数骑,皆青衣。 青衣马队悠忽冲至,无一字赘言,直接杀进马贼群中。马贼数十之众,此时已经疲惫,不禁肝胆欲裂,四下溃逃。 为首青衣正是赵象爻,他下马前驱,来到刑部员外郎身前,“某来晚一步。” 年轻的刑部员外郎笑了笑,身子仰面倒下去。 …… 雨出长空,噼啪落在四处,水滴在泥土上砸出一个个圆形小坑。起初尘土吞噬了雨滴,雨滴没能留下踪迹。随着雨滴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尘土再也不能将其包裹,只能被雨水覆盖,地上很快全都湿下来。 “此地不宜久留,赵某护送尔等西归。”赵象爻扶起虚弱的刑部员外郎,对方的伤势经过初步处理,情况已经稳定下来,“走最短的路离开汴州地界,也有百里路程,好在刑部比部郎中已经在路上,诸位一定要坚持住。” 河东十余幸存甲士,重伤不治的有两个,一个已经咽了气,一个还在苦苦支撑,其它的人伤势有轻有重,接下来还要在马上奔波百里,赵象爻担心的就是对方能否挺过去。 刑部员外郎点点头,“有军情处护送,料来孔循不敢再打什么主意,等汇合了比部郎中,就都安全了,未必要走百里。” 众人提起精神,再度赶路,受伤的甲士,则与青衣同乘一马。 行过五十里,至郭桥,事端再起。 第742章 昔曾浴血为手足,而今天下皆同袍(一) 郭桥是一座石桥,桥下有河,河床宽达百步,河中却没有水,河床寸寸皲裂,经雨水冲刷,渐起泥泞。 赵象爻与刑部员外郎一行,赶至此处时,桥上已有甲士横立。不同于先前的百余马贼,为掩饰身份,布衣加身,连甲胄、弓弩均未携带,眼前的甲士,荷甲带弓,有数百人之多,一部步卒于桥上阻塞通道,余者于桥头两边列阵,更有超过百骑左右游弋,随时准备冲过河床,踏上彼岸。 桥上当先一骑,鲜衣亮甲,手持马槊,睥睨前方,不可一世。 此人为孔循之子,唤作孔璋。 距离郭桥百步时,赵象爻抬起手臂,百余青衣,遂分出两部,往左右列队,遥与河对岸马军相对。 大雨淋漓,湿于青衣;大雨滂沱,溅于铁甲。 赵象爻策马而出,于桥头而立,面对桥上甲士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