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许久,他抬头道:“遣使去见耶律德光,朕要与他相见。” 只不过他的使臣还未派出,耶律德光的使者已经到了。 这一回,昔日契丹国最有贤名两个皇子,争斗多年的兄弟俩,在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总算是想到了一处。 不时之后,两人避过耳目,只率些许精锐近卫,在隐蔽处相见。 树阴前,兄弟兀一碰面,耶律倍即怒斥道:“耶律德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背家弃国,聚众叛乱,你眼里还没有君臣,还有没有王法,你难道不知死吗?” 耶律倍厉声斥责,一直持续了好半晌,那愤怒之色就差被扑过来咬断耶律德光的脖子,然而耶律德光却只是安静的站着,悉数接下了耶律倍的怒骂。 待耶律倍好不容易停了下来,耶律德光苦笑道:“兄长若是要骂,只管骂个够,愚弟接着就是了。” “你当真以为此时朕不敢杀你?”耶律倍闻言不仅没有觉得舒坦,反而大怒,他眼中凶光毕露,可见的确是动了杀心。想想也是,他一番王朝霸业,多年准备,如今都毁在耶律德光手中,怎能不恨? “兄长若要杀我,见面就动手了,何必等到此时?”耶律德光脸不红心不跳,既没有对耶律倍的愧疚之色,没有对耶律倍的惧怕之意,“不过兄长要对愚弟动手,实则不过是自家之争,愚弟此番兴兵西来,虽然在兄长看来是大逆不道,说到底也不过是自家之争。你我自家人明自家事,自家人相争,便是争得头破血流,无论最终谁站着谁倒下了,自家的东西还是自家人的,输赢都不过是个人命运,于家国无伤。但是此时此刻,却有强盗要入家劫掠,霸占你我家业,难道你我不该先联手对付外敌?” “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朕!”耶律倍冷哼,“还有,契丹国是朕的,朕是契丹皇帝,你不过是觊觎朕的家业,与那外贼并无二致!” 耶律德光摊摊手,那意思是随你怎么说,你开心就好。 “说吧,你有一刻的时间说服朕,否则朕明日必会尽起大军,先除内贼,再去收拾李从璟!”耶律倍皇帝的姿态不能丢,依旧是高昂头颅。 耶律德光也不拿捏姿态,娓娓道来,“李从璟已败耶律敌烈,明日就会抵达西楼。他是何种心思,兄长难道不知?” 耶律倍又忍不住了,“说到这朕倒是要问问你,你此番兴兵,是否与李从璟相互串通,是否与耶律敏相互勾结?可恨那耶律敏,朕对她那般恩重,她竟也临阵倒戈,实在是可恨!你们还真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李从璟若是一心相助愚弟,愚弟今日何必来与兄长相见?那李从璟是什么样的人,他打的什么主意,难道兄长果真不知?四年前相助兄长,今日又来蛊惑愚弟,不过都是想要引得契丹内乱,好消耗契丹国力罢了!”耶律德光痛心疾首,“此番他与愚弟联合是假,勾结耶律敏倒是真……” 耶律倍有心想说他与你勾结也是真,想了想终于是忍住了。 耶律德光继续道:“明日李从璟抵达西楼,不出所料,定会坐视你我兄弟相争,等你我两败俱伤的时候,他则坐收渔翁之利。到得那时,我契丹大军折损殆尽,他李从璟还不是想如何折腾便如何折腾?便是兄长胜了愚弟,但往后兄长的皇位还能坐得安稳否?要知那耶律敏趁你我相争之际,暗自培植党羽,一心投靠唐朝,如今可是势力非常,来日再有李从璟相助,她就不仅仅是尾大不掉,只怕兄长你也要为她所驾空了!” 耶律倍冷笑道:“你是怕自个儿被耶律敏驾空了权柄吧?” 耶律德光耐心有限,此时也忍不住出击,“兄长与徐知诰联合,暗中培植势力捣乱西川,让唐朝禁军至今都不能离开两川,惹得唐朝对契丹怨恨不已,李从璟更是不惜亲自前来找麻烦,这难道也是愚弟的事?” 要说耶律倍先前不知李从璟知道了他捣乱西川的事,如今李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