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今日方至此地,前者宋齐丘,后者徐知诰。 进门的黑衣男子,说完要说的话,即刻退了出去。 宋齐丘抚须道了一句:“军情处动手好快。” 徐知诰在窗前回过身来,却没有挪动脚步,“子嵩放心,林司首应付得来。” “齐丘倒不虞军情处能发现什么,只是李从璟动手如此着急,杀心似乎重了些。”宋齐丘沉吟道。 徐知诰笑得不以为意,“李从璟杀气重又如何?待过了今晚,万事皆成定局,彼时再回首来看,此时发生的事,不过是过眼云烟,便纵杀机四起,又算得了什么。” 宋齐丘在确认各方面都没有遗漏后,微笑颔首道:“他日观今日,一如今日观昨日,世事沉浮,沧海桑田,夕阳依旧好,清风仍可吟,当浮一大白。” “子嵩纵酒高歌之姿,我可是许久未曾见过了。此时明月虽好,然则举杯邀明月,不若纵酒对朝霞。待明日日出,你我携手入城,再对饮不迟。”徐知诰也知道,此时不是得意之时,需得到了明日,一切尘埃落定,才好举杯相庆。 两人谈话间,与高季兴面谈机宜的使者遣了人过来,向徐知诰说明最新情况。 “高季兴已下定决心,今夜对李从璟动手?”宋齐丘性子缜密,跟来报信的人再三确认。 “的确如此。卑职跟着高季兴派往军营传令的人,亲眼看到他进了军营,这才赶来向徐相禀明此事。依卑职之见,不消多久,江陵驻军便会兵围驿馆,将李从璟拿下。”报信者据实说道。 让来人退下后,宋齐丘捻须对徐知诰道:“与高季兴往来数月,谈判许久,而今高季兴终于下定决心反唐,此间尘埃落定,终不枉我等多日心血,也不枉正伦你亲自来走一遭。” 徐知诰字正伦,按理说宋齐丘没有资格称呼徐知诰的字,但两人关系非比寻常,宋齐丘为人又向来不拘小节,彼此相交不以主、臣,而是平辈论交,这也跟吴国风气有关。 “尘埃落定?”徐知诰轻笑一声,“高季兴连我都还未见,若是如此轻易尘埃落定,我这一趟来与不来,又有何区别?” “正伦的意思是,高季兴在敷衍你我?”宋齐丘微微皱眉。 徐知诰回到小案后坐下,缓缓道:“高季兴乃贪鄙反复之辈,要他言符其实,实在是难上加难。再则,杀李从璟可是大事,高季兴焉能不考虑后果?子嵩,你当高季兴投我吴国,是义无反顾?” “高季兴自然会有他自己的算盘,与我吴国想通,料来不过是想借我吴国之力,行自立之实罢了。”这其中的关节,宋齐丘当然看的非常明白。 “这便是了。”徐知诰道,“高季兴既是为自立,自然不愿得罪李嗣源太狠,杀李从璟是与李嗣源结死仇之事,他岂能为之?依我看,今夜他若果真调兵,最多不过‘护送’李从璟离开江陵罢了。” 宋齐丘冷哼一声,“高季兴若不与李嗣源彻底决裂,李嗣源若不花大力气逼他,让他走投无路,他焉能心甘情愿做吴国之臣!驱逐李从璟出江陵?这可不是你我想看到的。” 徐知诰饮一口茶水,笑意莫测,“既然高季兴下不了杀李从璟的决心,你我来帮他做就是了!” 听闻这话,宋齐丘跟着笑起来:“江陵驻军将领,已被青衣衙门买通,缺的就是高季兴的调遣之令,如今虎符既出,军队得以出营,那李从璟今夜,注定要客死异乡!” 徐知诰朝宋齐丘举杯示意,“子嵩,棋子纷落,局布已成,如今收官,你我静候结果便是。” …… 驿馆,亥时下三刻。 李从璟正与莫离对弈,彼此落子如飞,桑维翰在一旁观战。 夜风拂窗,冷气敲门,有人推门而入。 桃夭夭进门来,看见三人气定神闲的模样,忙碌半夜调度军情处各方行动,如今满头大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