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给他打过电话,但那个小樊过来,说明他已经得到消息。 来吊唁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如果是晚辈过来,由表舅帮忙出面招呼,要是长一辈的,宋倾城都要亲自问候,到傍晚的时候,已经渐渐的适应,不再像开始那么手忙脚乱。 六点左右,天彻底黑下来。 表舅妈来替她,让她先出去吃晚饭。 院子里,还有不少人,晚饭摆了四张圆桌。 宋倾城没什么胃口,只随便找一个位置,还没吃几口饭,大门口传来说话声,帮工在询问对方是哪位亲朋,可能出于好奇,其他人纷纷回头。 四合院门口,下午挂起一盏大灯,将整个院子照得亮如白昼。 宋倾城也跟着抬起头,那人被帮工跟廊柱挡了半个身,只当是旁支亲戚,正准备收回视线,对方却径直往里走,也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看清来人是郁庭川的时候,宋倾城有短暂恍神,甚至忘了起身迎接。 郁庭川穿着一身藏蓝色的正式西装,白色衬衫领口微敞,没有裹围巾或戴手套,在十二月的夜晚,这样的着装显得单薄,让人感觉到是风尘仆仆赶来的,周遭已经有人耳语讨论这是谁,直至他走到宋倾城的面前,看了她几秒,开腔:“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宋倾城慢慢站起来,想说什么,眼眶先湿润,强忍一天的情绪终于忍不住崩塌。 这时,表舅过来招呼客人。 在亲朋好友里,郁庭川显然是面生的。 郁庭川把视线从倾城脸上挪开,收敛起关心,然后和倾城表舅寒暄。 等郁庭川报上名字,表舅的态度更加和善,这场白事,这位郁先生派来的小樊帮了不少忙,加上妻子已经告诉他,表外甥女说郁先生是她的未婚夫,所以言谈间,不禁观察起对方,多少看出对方是那种有钱的成功人士。 聊了几句,表舅问:“郁先生,你看是不是先吊唁老太太?” 郁庭川闻言,说:“叫我庭川就行。” 表舅点头应着,举止却依然客气,领着郁庭川去灵堂。 宋倾城自然也是过去的。 等给外婆上完香,表舅就让宋倾城带客人去房间休息会儿,算是给两人独处机会。 回到房间,刚掩上房门,郁庭川就把人拉到怀里拥住,低头看着她有些憔悴的眉眼,嗓音缓缓的温和:“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担心。” 宋倾城听了这话,鼻子一酸,回搂着他的衬衫,手指攥紧努力控制情绪,大颗大颗滚烫的眼泪还是掉下来:“外婆没了,明明昨天还好好的。” 这晚,郁庭川也没睡,陪她在灵堂守了一夜。 到第二天,连进出的帮工都看出,这宋家有个非常有钱的外孙女婿。 哪怕当事人没有明说出来。 就是比起宋家丫头,年纪稍微大了点。 宋倾城也是隔天才知晓,郁庭川是自己开车过来的,他那辆南城牌照的黑色路虎还停在胡同口,从南城到余饶,四个多小时的高速,就算中途在服务站停歇,开那么久的车还是会觉得疲倦。 但是昨天晚上,他到了以后,没跟自己提及这件事。 其实也是自己不够关心。 外婆走的太突然,她已经顾不上去关注其他事。 郁庭川一直陪着她,上午的时候,小樊帮他从市里买了身衣服,不是西装或大衣,除了新衬衫跟休闲西裤,还有一件黑色羽绒服。 十二月初,余饶的夜间温度在五六度。 宋倾城自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