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宋倾城没有理会他。 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紧,顾衡阳喉结微动,不愿意就这样离开。 过了许久,宋倾城才转过身来,看向一脸愧色的顾衡阳,二十四五岁的青年,本来阳光清秀的气质,如今却蒙上了一层衰颓之色,似乎正处于两难的境地,可能他自己还没发现,她却已经一目了然。 这些年,她经历的多了,对人性也看的透彻。 不同于顾衡阳,她出身自普通家庭,可能在部分人眼里,连普通家庭都算不上,到现在,身边只剩外婆一个亲人,她也会同情弱者,却不想再分出精力去安抚他们,真要说起来,她不过是他们中的一员。 连自己都顾不过来,谈何去怜悯旁人? 顾衡阳见宋倾城不说话,歉意更深,忍不住道:“今天的事很抱歉,是我没拦住我妈,不该让她那样胡来,她平时不是这样的……” “你回去吧。”宋倾城打断他:“以后如果没事,我们也不要再联系。” 顾衡阳红了眼眶,上前抓住宋倾城的手,焦急中充满无力:“我真不知道会这样,等我发现的时候,我妈已经出门,如果我提前知道,我肯定会拉着她,我没想到茗秀会翻我的手机,我也跟她们解释了,可她们就是不听。” 宋倾城抽回自己的手,说:“走吧,你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那我陪你等外婆出来,确定外婆没事我再走。” 宋倾城听着他执拗的话语,不由想起两人初识的情形,那时候的顾衡阳帅气阳光,现在再来看,好像不曾改变,又好像完全变了,尤其今天顾锦云在医院大闹,顾衡阳只会在母亲身边哀求,让她彻底意识到,这还是个没真正长大的孩子。 她觉得自己两年前的决定是对的,生活已经不易,她不可能还时刻去顾及另一半幼儿般的心理。 孩子的世界很单纯,同样也异常的脆弱,就像菟丝草,离开依赖后难以存活。 外婆身体不好,她的人生劣迹斑斑,生存对她来说就是一道难题。 她的世界,注定不适合孩童。 而孩童的世界,只会让她觉得疲惫又绝望。 顾衡阳站着,不肯走。 宋倾城没办法,只好把话挑明:“我们以前说过的,只做朋友,我感激你为我做的,但仅此而已,你跟我,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亦或是将来,不可能有更进一步的关系。” 她的神情很平静,看在顾衡阳眼里,却冷漠到近乎无情。 宋倾城又道:“就算我答应跟你在一起,我们终究也不会有结果。” “不试过怎么知道?”顾衡阳说:“你从来不肯给我机会。” “机会是自己争取的,不是别人给的。”宋倾城幽幽道:“你家里能为你做主的人太多,你妈这么强势,你看,她只要说说话,打个电话,就能把人逼上绝路,两年前,她让我别再缠着你,如果我不答应,这顿羞辱两年前就该有了。” 顾衡阳沉默。 宋倾城突然看着他,轻声问:“衡阳,你妈那么强势,你为什么一点都没继承她的性格,你如果像她那样,最起码能跟她抗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惧怕她,或许当初我就会跟你在一起。” “不,我没有惧怕她。” 顾衡阳急于解释,神思有些恍惚:“我只是,只是……” 宋倾城听了,没有说话。 顾衡阳抬起头,还想说什么,宋倾城却别开脸,不再看他,只说:“有没有都不重要了,我外婆还躺在里面抢救,她教书育人一辈子,从来没受到这样的羞辱,要是能醒来,恐怕也不想看到你,她心脏不好,不能再受刺激。” “……”顾衡阳离开的时候,像是遭受了重大的打击,步伐都显出蹒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