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素儿一案终于开始审理。 听闻消息的百姓穿着厚厚的棉衣,手里揣着个馒头包子,早早守在衙门口,寻了个视线极佳的位置,等候着开始。 在众人那一副望穿秋水不见郎归的惆怅模样下,衙役陆续登场,连着许素儿与秋雁一同进了公堂。 百姓们揉了把被风吹得泛红的鼻头,擦了擦溢出的鼻涕,恨不得上去拥住衙役抱头痛哭一下,好小子,总算是见着你了。 魏无烨穿着麻衣,脸含愠色地站在一旁,目光死死地盯着许素儿。 堂外百姓们对许素儿指指点点,不时与身边人讨论。 任鸿曦端坐上首,拿起惊堂木一拍:“肃静!” 百姓们立即如同斗败的公鸡一般,偃旗息鼓,纷纷停下口中的讨论,伸长了脖子,屏气凝神观察着公堂上的动静。 “本王奉陛下旨意,特意审理玲珑郡主一案。此事事关重大,尔等皆需把自己知晓的事情从实招来,如有一句假话,即刻杖毙!”任鸿曦冷眼看着下方跪着的婆子牛氏。 牛氏吓得打了个哆嗦,连忙磕头,结结巴巴道:“民妇牛氏,是府中厨房的管事婆子。老太太前段日子嘱咐民妇每日炖一盅燕窝。此前一直都是民妇送往老太太那里。不料昨日早间民妇不小心把胳膊给摔到了,便遣了厨房的丫鬟巧巧去送。” 说到这里,牛氏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珠,吸了吸鼻子,哑声道:“巧巧是民妇最为信任的丫头,她为人单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哪知道这小妮子竟会撞上郡主,手中的燕窝便让郡主给端了去。按我说啊,巧巧也有错,错在不该信任旁人,应该亲自送去老太太那里,否则也就不会有这么一出了。” “王爷,民妇后面所言这些都是巧巧死前亲口承认的,我们老爷也是亲耳听闻。”牛氏竹筒倒豆子般把话全部说了出来。 “王爷明鉴,此妇人所言句句属实。”魏无烨拱手道,“如今家母已去,连着微臣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也跟着去了。两条鲜活的人命皆因许素儿白白断送。微臣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血债血偿,以命抵命。” 堂外众人听了,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是真的狠啊! 任鸿曦身子往后倾,背靠着椅身,目光转向许素儿:“郡主可有何要说的?” “确实如牛氏所言,臣女是遇上了巧巧。不过臣女经历的与牛氏所言又有出入。她直言自己迷了路,又急着回厨房,恐遭婆子责骂。臣女心生怜惜,便让秋雁替她去送燕窝到祖母那。”许素儿语气平和地说着,“都言臣女毒害祖母以及陈姨娘腹中的孩子。试问臣女有何理由去毒害他们?” “再者,天底下又会有哪个人会自己下药自己亲自送去,还傻着站在那里等人来抓?再者,牛氏并非第一见证人,所言也不过是巧巧死前那番话。巧巧已死,话里的真实性尚待考据。同一句话,从不同人嘴里说出来的意思就会不一样。牛氏,口说无凭,你可有证据?” “因为郡主见不得老太太对陈姨娘好。”牛氏脑子飞快转动,“对的,就是这样,陈姨娘自怀了身孕以后,老太太与老爷对其极为看重。郡主心里嫉妒不已,怕那未出世的孩子会影响自己的地位,是以便下此狠手。自古杀人谁会把凶器带在身边?更何况昨日那燕窝里的的确确是有毒,府医也鉴定过了。” “笑话!”许素儿嗤笑一声,“且不说那孩子是男是女,他生母也不过是个姨娘,生下来也只是个庶出,于我有何威胁?我乃元夫人所生,是魏府正正经经的嫡女,又是陛下亲封的郡主,我有何可担心的?牛氏,说话得多动动脑筋,否则代价是你承受不起的。” 牛氏额头起沁出一层密汗,垂在两侧的手不断攥紧衣角,眼神飘忽不定,心里有些发虚。 “混账东西!”魏无烨瞪着许素儿,吼道,“你这是在威胁人?” 许素儿偏过头,无辜地眨了眨眼:“这怎么是威胁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这里是公堂方才王爷也曾说明,敢有一句假话者,即刻杖毙。” 牛氏听见杖毙二字又是吓得一个哆嗦,开始后怕起来,要不是为了感谢梅氏替她儿子说了门亲事,她是真的不会参与到此事中来。都说富贵险中求,可这许素儿牙尖嘴利的,根本不好对付,搞不好还要把自己折进来。 “你这还不算威胁?”魏无烨讥讽道,指了指瑟瑟发抖的牛氏,“看看你把人吓成什么样了?” “哦?”许素儿挑了挑眉,“既然父亲如此说,那我就让父亲见识见识真正的威胁。” 说罢,许素儿转过身,抬脚走到一位衙役身边,直接拔出衙役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