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鸿曦也很是诧异,手搭在许素儿肩膀上拍了拍:“走吧,保不准前头有出路。” 眼前可以说是一个石室,四四方方,在靠南边的石壁上空凿了个洞,恰好让外头的亮光透了进来。 室内陈设虽简洁,该有的东西却一件也不少。靠着石壁边放着一张榻,榻上有着草席跟薄被,席上覆着一层薄灰,看来已经多日没有人居于此。 任鸿曦抬脚勾过一边的长凳坐下,目光往榻下一瞥,两边的灰尘厚度明显不一样,不禁皱了皱眉。 耳畔传来脚步声,任鸿曦朝许素儿招手示意她躲到自己身后来。 许素儿会意,大步走到任鸿曦身后。 任鸿曦手搭在剑柄上,剑刚出鞘三分,待看清来人后,又把剑收了回去。 “主子!”肖风看见任鸿曦后松了口气。 “你是从哪里过来的?”任鸿曦问。 肖风抬手指了指身后的石壁。 大南单手拿着一根烙铁,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看见大家的视线都放在自己身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江公子,许掌柜,你们没事吧?” “大南,看来你对这里还挺熟悉的嘛。”任鸿曦勾唇道。 大南闻言,眉宇间染上几分悲戚,苦涩一笑:“我在这里面住了一年多时间,当然熟悉了,闭着眼走也不会走错。” “开荒人都住这里面么?”许素儿问道。 大南把烙铁放在桌上,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将脸埋在掌心,闷声说道:“哪里是开荒人啊,分明就是奴隶,低贱得不能再低贱了。天天非打即骂的,一天到晚拼命干活,不得歇息,干三天才给一顿饭吃。” 大南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起初大伙都以为只是开荒,大不了就是十天半个月的,哪里知道一干就是一年多,每天就是不断地挖这里挖那里,一天到晚都在地下跟泥土打交道,想走也走不了。就在一个月前,工头说我们可以走了,让我们大家全部站在上头那个土丘,也就是蝴蝶坡那里,说是要给大伙发工钱。大伙开心极了,想着自己总算不是给人打白工。结果哪里知道竟会是惨剧的开端啊!” 大南一时泣不成声,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哑声道:“好些个带刀的黑衣人冲了出来把我们围住,不由分说地就挥刀朝我们砍来,有的人跑了又被打了回来,大伙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鲜血把地上的黄泥都给染红了。” “真是岂有此理!”任鸿曦一掌拍在桌上,眉宇间涌起怒意。 “当时尸体堆积如山,我跟二衡侥幸被埋在了最底下,那些黑衣人以为所有人都死透了,便匆忙离开。”大南道,“我跟二衡躺在尸体堆里也不敢动,本想着等他们都走远了再爬起来,结果没多久却听到一声巨响,山头上的石头就滚落下来,砸在我们身上。我的腿被一块巨石压得不能动弹,便忍不住叫了出声,当即一把剑便刺向了我的身体,我抬头一看,便看见了太守李代跟他的师爷郑克,对了,还有南陵郡王。最后我疼得实在受不住就晕倒了过去。” “杀光所有开荒人却借口说是因山崩罹难。”许素儿看向大南,“你们是不是撞见了什么东西?” 大南犹豫了一下。 “怎么?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是不可以说的?”任鸿曦嗤笑一声,“刚刚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着要他们不好过么?” 大南咬咬牙,上前一步走到榻边,弯腰从榻下拉出一个已经掉漆的雕花木箱子,然后继续从榻下掏出一个破旧的小木匣,吹去上面的灰,然后将木匣放在桌上,将其打开,取出里面一本厚厚的小册子递给任鸿曦。 任鸿曦挑了挑眉,接过大南手中的册子,低头打量着已经卷边并且破损的页脚,看来这册子的主人也是时常翻阅这个。 任鸿曦随意翻了几页,面色逐渐凝重,然后“啪”地一声把册子阖上:“这是从哪里来的? 大南咽了咽口水:“这是工头无意间掉的,被我跟二衡捡到了,我们二人虽说不识字,可这里面绘制图形还是能看懂的,我们二人偷偷看过几次,这上面绘制的就是丹阳山,而我们每天所挖的地方都是根据上面来的。” 许素儿已经从任鸿曦的表情能大致判断出这本册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了。她不愿掺和其中,便只能装作若无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