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明帝进来,迟迟还小声喊他:“皇祖父。” “哎哎,心肝。”明帝伸手替小孙女抹掉汗珠,王皇后于是把自己的帕子给了他。 用帕子又擦了擦小孙女的额头,明帝微微笑道:“不怕了,皇祖父来了。” 迟迟从被子里露出一张红红的小脸,对着皇祖父点点头,又皱着眉毛闭上眼睛:“头疼。” 王皇后连忙替她轻轻按了几下,又问她:“这样有没有好些?” 不过迟迟已经又睡了过去。 继续按了几下,明帝喊来宫人替王皇后,然后又把她叫到了外面。 一离开卧房,王皇后的泪水就流个不停,她一面擦着泪,一面对明帝说:“迟迟这样,又叫我想起十年前,咱们刚刚把她接回来的时候。” 明帝沉着气,说:“事情早过去了,不论现在还是以后,都没人敢怠慢咱们的心肝。” 他又问:“太医怎么说?还是说受了风寒发热吗?” 王皇后点头:“已经换了新的药方,刚才也都给迟迟喂进去了。” 明帝却隐隐觉得不对,他想了一会儿,对王皇后说:“把太医都叫过来。” 在皇宫轮值的太医都被叫到了柔仪殿,明帝坐在椅子里,听他们汇报小皇储的情况。 迟迟突然发热,又头疼呕吐,几个太医都下结论,是受凉受寒引起的症状。况且正好前几天迟迟午睡的时候,宫人为了透气就开了一点窗子。春寒料峭,被风这么一吹,也不是能小瞧的。 明帝紧紧皱着眉,过了半晌,他忽然问:“小皇储说,不止头疼,好像浑身都疼。这是怎么说?” 这下太医们面面相觑,到了最后,才有一个看起来资格最老的站出来回话。 “这些都是风邪的症状,不过小殿下的病来得快,病情也猛,所以才会如此。” 明帝又入神思索了一番,然后挥挥手叫太医们都出去:“就在次间候着,小皇储一有什么情况了,你们马上就进去。” 太医们连忙应是。 * 因为昨天和薛惊一起去看迟迟,知道了迟迟生病这件事,老树精一整个晚上还有一整个白天,都没有过好。 它坐在石阶上枯等,偶尔从王座旁边的黑雾里伸一个头进去,到另一边听听动静,想等着没人了,就立刻钻过去看迟迟。 但老树精等了很久,迟迟的卧房里却一直都有人在。 王皇后不敢离开,明帝一会儿在外面看折子,一会儿又进来瞧瞧小孙女的情况如何。还有那些轻手轻脚在卧房里进出的宫人,和随时注意着动静的太医。 老树精躲不过这些人,只好在柜子和地宫之间来回探头,急得不行。 薛惊一大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到现在也不见人影。老树精靠不到他,抓耳挠腮,自己努力想着办法,希望能看一看迟迟病得如何了。 到了晚上,老树精也没能过去,不过消失了一天的薛惊倒回来了。 一见到薛惊,老树精就马上朝他跑过去。 看见是老树精,薛惊皱着眉把它提起来:“别学她哭。” 老树精在他手上转了两圈,晃着手想让自己停下来,一面又说:“迟迟病了一天一夜了,我想去看她。” 听到老树精说的一天一夜,薛惊似乎有些诧异:“还没好吗?” m.WEdaLIaN.CoM